面色凝重。
身穿白青色常服的中年男子,从容地从马车上下来。
他鬓白的发被玉冠高高簪起,清儒周正的脸庞,刺在叶槐安的眼中。
“瑾国公到!”
“送比翼蜀绣屏风一对!”
登记礼单人的声音,重重的砸了出来,喊得似乎格外得卖力。
叶槐安眸中情绪翻涌,似乎要把她给淹没。
她狠凝着他面上冠冕堂皇的笑,下唇里的肉被她的牙齿压出了血。
腥重的铁锈味,在她唇齿中蔓延出来。
蓦地,崔颢只觉有一道明显的目光,停在他的脸上。
他感应般的双眼一扫,打在定北侯府门前青衣女子柔素的面容上。
面露狐疑。
叶槐安呼吸一滞,直将眼中的情绪翻过,露出原主的该有的柔和。
“妾身,拜见瑾国公。”
她强压着心中的怒气,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崔颢轻瞟了叶槐安一眼,“客气了,叶娘子。”
语气中满是疏离。
“老师,可算来了。可叫学生好等。”赵琰款款停在叶槐安身边,对崔颢笑道。
崔颢看着赵琰,面上露出了难得的欣赏,“世子,这话真是折煞老夫了。”
叶槐安看着两人的谈话,内心对赵琰的成见又加深了一寸。
真可谓,狼狈为奸。
“师母和崔小姐可也来了,先前收到了崔小姐说要一同前来的书信。”赵琰看了眼跟着一起来的马车。
“只有小女来了,内人身体不适,所以不便前来。”
听到这话,叶槐安面色一白,胸口被重压了巨石。
娘亲,生病了嘛?
难道这些年,娘亲是因为生病才只能这么做嘛!
彼时,马车的开门声又响了起来。
一只圆润白长,点上豆蔻的手,从雕刻精美的漆木车门中搭出。
叶槐安冷凝着目,望着从里面款款下车的女子。
她脚下的衣摆轻晃,渐渐轻停。
红头双凤锦裳雍容地贴合着她的腰身,细拔的脖子端着一张艳丽的面庞。
上面是精致华美的妆容,红唇艳丽,眉宇端庄大气,眼角艳生了一点红痣,可谓是顾盼生辉。
“嫂嫂,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崔小姐。”
“崔清卿”朝赵琰微微颔首,神情意动,露出了些女儿的娇羞。
叶槐安嘴角半僵,看着顶着她脸皮的银屏,
心中不由冷笑,他们一个个,竟然都这么喜欢缩在别人的面皮之下。
光明正大的用着不属于他们的脸。
而他们呢,她和爹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要被这样对待!
这么多年,爹爹一直在为祖母失手打死崔颢而自责,怨恨自己没有护住他。家中祠堂里一直供着他的长生牌位,每逢崔颢的忌日,爹爹也都会为此而在他之前的小院中喝的烂醉。
还要求全府的人为他穿白衣簪白花,举行祭祀用来悼念他,
结果呢,落得个被杀的下场。
叶槐安定定望着这两个“父女”。
“崔清卿”眼尾下,正艳着的红痣让她眸光微凝。
若不是那晚,看见顶着她的这张脸的人是银屏,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情同姐妹的人,竟然有一天,会和人一起设计自己,然后顺理成章地取代了她的身份!
他们如何敢!
将真心践踏在脚底!
“崔清卿”的双眼有些错愕,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叶槐安。
她身上穿着儒绿色八达晕纹褙子,梳了个云髻,轻柔如云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