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赵琰真的能看清自己嘛?

叶槐安垂眸冷笑,唇间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如今她早已不在是崔清卿了.

“叶娘子,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别忘了今日你要担的事务!”

掌事大嬷嬷,冷刮了眼站在堂前的叶槐安。

她的面容沉在阳光下,眸光似乎不知往哪里瞟去了。

雀儿轻扯了下叶槐安的衣袖,“娘子。”

叶槐安恍惚地瞟了眼雀儿,神情刚从天边飞回。

眸光渐亮。

“我们走吧。”叶槐安从上而下轻睨了眼管事大嬷嬷,并不想理睬她。

管事大嬷嬷粗重的冷气,从鼻孔中钻出,“哼!”

叶槐安的冷淡像是一阵风,让管事大嬷嬷的气焰,瞬间噌涨了起来。

她双眼燥搜着底下的人,“那个搬酒水的,你给我站住!”

“谁叫你搬这个酒了,今日是侯爷大戏的日子。你知道有多少大人物会来嘛!”

管事大嬷嬷劈里啪啦一通谩骂。

叶槐安看了眼身边的雀儿,她的目光正盯着正挨训的搬酒人。

她轻声唤了声雀儿,“怎么了?”

旋即,雀儿侧目,将小脸上还没散开的同情对着叶槐安,“娘子,我们不帮他吗?”

语气中有些不忍。

不知道为何,雀儿在这些日子与叶槐安的相处中发现,自家的娘子似乎总能将事情给摆平来。

良久。

叶槐安轻叹了口气,“这是他们的事情。”

她的目光,没有看那边一眼。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义愤填膺的跳出来。可是,现在的她再也没有这份闲心。她自己的事情都乱成了乱麻。

何必,又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下人出头,她没有原主的那身慈悲。

现在她,只想多为自己考虑点。

雀儿的目光晃动了些时间,然后在叶槐安无动于衷下,渐渐平稳。

身后的管事大嬷嬷,也将心中的火气出了,就喊道,“听清楚了,就给我去酒窖里搬惠泉酒出来!”

她的胸脯上下起伏,顺了口恶气,冷冷盯着不给她脸面的叶槐安。

搬酒人挪动了自己的身子,动了起来,“是!”

他的声音带着独特的裂哑,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刺耳的很。

叶槐安原本要离去的步子,猛地一滞。

这个人的声音,对她来说太过于熟悉了。

旋即,叶槐安瞪着惊愕不已的双眼,定定地转过了身。

搬酒人佝偻着背,高耸的鼓包,正反对着叶槐安。

她的目光渐渐凝起,身子下意识的向前,想要看清楚他的脸。

“娘子,你怎么了?”

一旁的雀儿看见叶槐安眼中的视线,定定的追在搬酒人的身后,不由惊问。

叶槐安没有吱声。

脚步跟着他动了起来,她的行为举止中冒出了些慌乱。

一失神,她竟然直撞上了正端着糕点,要去宴会厅中布置的小丫鬟。

“啊!”

小丫鬟慌乱的惊呼声,划破了整个繁忙的人群中。

叶槐安和小丫鬟双双跌倒在地。

瓷盘碎在了地上,脆裂的声响让众人心惊。

粉白的糕点,摔成了粉沙,散在两人的脚边。

雀儿急忙上前,扶起了神情僵陷着的叶槐安。

她的目光仍怔怔地追着搬酒人的背影。

忽然,不知是否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炙热。

那正低头,背着身子离去的搬酒人,也回头过了头,睨了这骚乱的场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