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水,黑混混地融在一起。
叶槐安只能伸长胳膊,小心翼翼地摸索,寒冷的水已经激得她的全身变得十分麻木。
正当她想上去时,隐约听见池边放风的雀儿,用长棍轻拍了两声水。
“姐姐你听见什么声音嘛?”端着喜服路过的丫鬟,狐疑地往荷花池边张望。
雀儿躲在树后,不敢喘息。
“哪有什么声音,你怕是听错了。”另一个丫鬟说完,又赶忙催促,“我们该快些了,太夫人还等着看喜服呢。”
“这婚期提前到三日后,是不是太急了些。”
“那是上面人的事,提不提前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开。
许久。
直到听不到一点声音,叶槐安才从水里上来。
她浑身湿透,那双被水泡得发烂的手里空荡荡,只能抱紧自己不停打颤的身子。
雀儿迅即跳出,拿出一起备来的毛斗篷,跑上前,把叶槐安结结实实地裹起。
叶槐安红着眼,抖着碎牙声:“把...世子...刚刚给的...药瓶...给我看看!”
雀儿不敢耽搁,连忙翻出叶槐安交给她保管的药瓶。
叶槐安冷颤着左手,勉强能接过,却怎么也打不开。
月光下,她惨白的唇,紧抿在一起,不断发力。发髻上的水珠,成串地落下,然后冷粘在她的额间,鼻头,腮上。
叶槐安紧蹙着眉,目光中难掩急色,可越是想确认,手就越发使不上力。
“娘子我来吧。”雀儿心疼地看着在较劲的叶槐安。
叶槐安没有听见,仍在坚持开瓶,停在她的眉间的冷珠,被她上升的体温,烧得滚烫。
直到雀儿夹着哭腔,连唤了她三遍。叶槐安才回过神,不知所措地看着雀儿满脸担心的神情。
后知后觉间,叶槐安才将手中的药瓶重递回到雀儿手中。
握上被叶槐安手冻得冰冷的瓷瓶,雀儿心疼地飞瞟了眼,还在不停冷战的叶槐安。
叶槐安僵颤着眼,目光定定凝视着药瓶。
不一会,药瓶就被打开了。
雀儿见状,连把药瓶递还给叶槐安。
叶槐安凝眸,借着月光往药瓶里看去。窄口瓷瓶内,棕黑色的粉末,大块的结在一起。
见此,她伸出食指,在光滑的瓷瓶内轻划了一下,还在发冷的指腹,竟摸到一层薄薄的水汽。
原来,真的是这样!
怪不得,水里迟迟寻不到这药瓶。
怪不得这两个药瓶长得一模一样,原来至始至终就只有一个。
什么保命药,都是骗她再去找的借口。
可赵琰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把药给丢了的呢,又是什么时候把这药瓶给寻回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不停地在她昏沉的脑袋里砸开,让她后脊一阵冰凉。
叶槐安瞪看着手里的药瓶,眸光渐渐迷茫。
有一点,她迟迟想不通。
为什么赵琰要这么戏耍自己,明明她已经不再是崔清卿了。
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他究竟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叶槐安心脏猛紧,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狠掐住,让她喘不上气。
她心绪大乱,努力打正自己颤动的身子。
“我们回去吧。”嘶哑的嗓音,给叶槐安吓了一跳。
雀儿面色露出不解,“可是那个药。”
“已经找到了。”叶槐安弯眉下冷压着怒气,手中的瓷碗握的咔响。
雀儿也只当被叶槐安放在身上,
一路上,叶槐安都缄默不语,直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