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好?”

“快了。”

沈枝手上都是血,鲜红的颜色浸染了细白的腕子,面上伪装的镇定险些被豁开破绽,分不出半点心思给旖旎的气氛。

于屹伤得比她想象中还要重。

这一片布料几乎都被血泡透了,一拧都能挤出股血水,皮肉溃烂,是伤口不止崩裂一次,且又没能及时上药得到处理,闷在裤中摩擦所致。

那天夜里,他不过带她摸了几处,也没开灯。

原来,伤得这么重吗?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没事。我不怕疼。”

“习惯了?”沈枝扯着绷带,冷不丁地来了句。

于屹全程没皱下眉头,倒是条件反射想去摸烟

“嗯,习惯了。”

有人心疼,反而不习惯了。

沈枝抿着嘴,将地上散落的盒子重新装回袋子里,递给于屹:“我帮你,是因为你腿上这伤…多多少少跟我有关系。”

“你别多想。”

男人伸手接过,团巴着纸袋上缠成麻花状的手柄:“嗯,我不瞎想。”

“就算你救过我,但一开始…”

“嗯,我强迫了你。”

“一切都是拜我所赐。”

“还有呢?”

于屹歪着头:“你不必有负罪感,沈枝。”

“同情,是我最不需要的东西。”

“还有。”男人低头看了眼偃旗息鼓的小兄弟:“我对你没兴趣了。”

“你不用紧张刚刚那,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换个女人来也一样。”

他最后看了眼cites的输液袋,一扬手中的药:“我去喊医生来换水。”

“谢谢你的药。”

不告而别的混蛋。

不告而别的混蛋。

老式木门螺丝有些松动,门带上后又折返晃动了两下。

于屹趁着间隙,最后看了眼沈枝。

她又在做无用功,手握着cites冰凉的输液管,将体温传导,一点一点地捂。

蠢。

男人嘴唇苍白,无力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他压根儿没去找医师。

直到输液袋里最后一滴药水被榨干,针管开始回血,cites惊得吱呱乱叫的时候,沈枝才反应过来。

再冲出去时,人已经不见了。

再后来。

第二天,第三天,沈枝都再没见过于屹。

男人拎着那一袋药,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沈枝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找不到他了。

人海茫茫,她只记得他的长相和名字,只知道他叫于屹,腿上有伤。

还有呢?

没有了。

不告而别的混蛋。

她甚至问了阿普,对方挠着头,眼里的迷茫不比他少。

院长那里倒是留了他的联系方式,沈枝阴着脸播出去,在听到“嘟”一声空号后,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饶是阿普,也不敢招惹最近的沈枝。

她瞧着脾气不太好,抿紧的唇下藏着怒气。

这副模样,倒有点像于屹。

阿普胆战心惊:“你要找于屹…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