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窣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裹着花束的塑纸包装上。
她并没有觉察到自己用了多大力气,但掉了几片金灿花瓣儿的向日葵,在这一声后坠到地上。
花身不轻便,笨重地滚了两圈儿,最后停在沈枝脚尖附近。
气氛瞬间僵住。
身后的谢昱指尖轻轻拉了一下沈枝的衣角。
“于先生…刚刚是想问我,观赏性向日葵结出的瓜子能不能食用。”
动物科学里有一门课,提及遗传变异与生长发育、营养繁殖,涵盖植物、动物和微生物。谢昱最是懂这些。
大多是不能的,空壳较多,一捧花里横竖凑不齐几个。
一颗瘪着肚子、灰扑扑的小瓜子滚了出来。
男人捡起花,塑纸捏得簌簌响。
这间他曾经心心念念想占一隅的办公室,四周都是自己设想过无数次的陈设,他仿佛能透过这些死物,看到沈枝办公时的颦笑举止。
“你就这么不信我?”
一个刚认识几天的陌生人,她宁愿护着别人,也要将他往外推。
于屹的声音绷紧暗哑,眼神空茫。
他并没有等到沈枝的答案,像一台生锈的机器,无论怎么运作只有身体里老旧的零件发出回响,旁人充耳不闻、只觉他的努力可笑又聒噪。
于屹离开了那间办公室,连带着那束不受欢迎的花,被他亲手塞进了垃圾桶里。
公章还揣在沈枝的兜里,她手肘一动,硬物直向下坠。
面上还是淡淡的,就着谢昱先前送来的实习证明,轻轻印上一戳。
少年瞧不出她的喜怒,但总忧心篓子是自己捅出来的,手指着于屹离开的方向:“于先生他…”
“不用管他。”
她盯着地上被自己踩了一脚的小瓜子:“走就走了。”
谢昱捏着纸张,最后同沈枝说了两句客套话,随即离开
门在身后带上了。
锁扣对上“咔哒”的一瞬间,沈枝蹲下身子,把小瓜子儿捡了【看连载请加入资源'裙':116524285】起来。
她就着被自己踩裂的缝隙,腰斩了那挺瘪肚子。
果然是空的。
“笨蛋。”
0157 桥归桥,路归路。
员工宿舍楼下的保安老张头,这些年因为偷摸着听戏挨了不少训。
安保大多数是外包的,只要不影响他一个月两三千的温饱钱,他多是用戏灌进去洗洗耳朵,全当没听见算了。
现今基地领台班子大换血,对他来说本该是没半点影响的。
老张头今儿个值晚班,听的是尚派的《双阳公主》:
“千重山,万重山,山高也挡不住万里姻缘一线牵。”
调子刚起,窗户边儿突然闪过个瘦削的影子。
新来的那位穿着件浅色的衫,身子薄得像张纸,偏偏如拉直的弓般绷紧,她挤在窗户缝问话,眼睛却盯着宿舍楼上的方向。
“楼上住着的那位于先生,在房间?”
老张头也挑着头出去,窗户眼儿黑黢黢的,瞧不大真切。
他是个老实的,只说自己接班后的确没见着人,旁的不敢胡说。
那头“嗯”了声,小高跟颠着跺地走远了,半点没搜罗他麻烦。
老张头惬意地调高一点儿收音的音量,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
东非来的那两位外宾,听说前些日子回了个,剩下的那个虽说是端着碗闲饭,但光就他值班这么点时候,先头的靳主任、再加上如今这位
啧。
沈枝下午一直张罗着野象谷的事。
因着“动物表演”的风波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