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小象,看上去才一岁多,比cites体型还要小上一大圈儿。

它已经学会了如何用鼻子和头顶在地上倒立、怎么把画笔戳进脆弱的鼻腔里画画。

站着用鼻子转呼啦圈、吹气球、吹口琴,用脆弱的智慧瘤去驼起一个成年人。

因为不听话,就会挨打、挨饿、断水,甚至用象钩恐吓。

顺从与妥协背后,是日复一日的折磨。

沈枝咬着嘴角的动作,微微用力。

这就是野象谷极力掩饰的真相吗?

圈养了三四百头亚洲象,明面的幌子遮掩了几层,依靠动物表演来成为牟利手段,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她尝到了自己嘴里的咸腥味儿,像掀起呼啸海浪的海风,汹涌上胸腔,挤压出理智,窒息感吞噬了呼吸,引导脆弱的心智数次想要放弃、共沉沦。

她突然觉得无力。

人类天生对于利益的追逐无关国界,他们在弱者身上寻求畸变的征服欲,在无数个悲痛象鸣的夜晚,嗅着铜臭味、枕着尖刀,安然入眠。

这世上的刽子手,是杀不完的。

沈枝闭了闭眼,刺眼的阳光在阖紧的眼皮子上倾洒,带来一抹红。

像一层薄得箍紧皮肉的遮羞布,纵使瞒得再好,也阻挡不了光透进来。

如果杀不完,那便来一个,杀一个。

再睁眼时,眼里的畏缩和犹豫被坚毅取代。

沈枝把手机还给了满脸狐疑的女人。

她略微平复了几下心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镇定:“您是说...野象谷之前一直都有动物表演,是昨晚才临时收到通知,今天上午暂停整顿?”

“是啊。”女人一撇嘴,调出手机上的短信:“你看看、票好歹还提前买的呢!这么大的事儿,玩什么临时通知,要我说直接退了算了!嘿这小子还偏就不让,还有脸哭!”

抱怨声跟倒箩筐似的,沈枝就着对方的手,往屏幕上瞥了一眼:“晚上,九点半?”

她记得这个时间。

昨晚吃完饭,回到酒店后不久,她无意间看了眼时间,也是刚过九点半。

在自己提出第二天上午要来野象谷的当晚,临时发布的通知。

“仅限上午停止表演么?下午还有?”

女人不耐烦地翻了翻眼睛:“喏,上面不写得清清楚楚,看你年纪轻轻的,不识字的呀?”

真相。

沈枝顺着原路折返时,武继明还站在距离先前大开间儿不远的树下等她。

女孩一路小跑过去,捂着额角的汗:“找厕所的时候逛了一圈儿。这里头大是大了点,只可惜太空了,怪没意思的。”

她捋下皮筋,抓着头发拎了拎,三两下捆住,手一刻没闲地当扇子摇着风。

武继明手里还攥着张小广告他对这些东西大多数时候是直接当场婉拒的,但脑子里总是浮想起先前排队的时候,其他人拿着纸片儿遮阳舀风的样子。

“热?”搜企鹅号1876241683

男人也有样学样地,捏着小广告,虚拢在沈枝头上。

女孩神色僵硬了一瞬,又重新挂着笑:“有点儿。”

“还有点...饿了。”

她很少露出这般娇憨姿态,多数时候在武继明面前都是谦卑、固化的上下属关系。

对方受用地很:“那回去吧,去吃点东西。”

沈枝走在前面,武继明跟在后头。

女孩转身的刹那,男人划开了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

“走了。”

*

中午的时候,两人简单吃了点香辣茅草鱼和菠萝紫米饭,辣得沈枝耷拉着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