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弃风光无限、前途无量的幻花宫首徒之位,继续喝下老宫送来新的□□;不用狼狈逃窜,躲避幻花宫弟子的搜查;一个人在孤船上生下你之后,不把外衫脱下来,裹住你的身体;不用最后一丝力气,把你放进木盆推出去……根本等不到别人来救,你早就成了洛川上寒冻至死的一缕孤魂。”
“你现在好好地活在这里,怎能听了别人的话,就相信你母亲真的冷酷无情,相信她真的不要你?”
洛冰河心弦一阵波澜,难道,真的一直以来,是他误会了母亲……?
沈清秋攥紧了洛冰河的手腕。
“引渡心魔戾气,不是为了别的任何人、任何事,只是为了你。”
“我……不想看到一个一辈子受心魔控制,被它腐蚀神智、终日与幻影为伴的洛冰河。”
“为师对你的期望,是你活着、醒着、强大着。”
他轻声道:“所以,再别说什么没人要你、没人选你这种话了。”
洛冰河跪在沈清秋旁边,听着这些温柔的话,暖流在身体里游走,眼睫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任由它们跌落下来。
是他的错,是他太不信任师尊对他的感情,一个劲往极端走,以至于走到今天这样无法挽回的局面。
他看着师尊苍白的嘴唇,渐无生气的面孔,他明白,师尊跟他说这些,是想让他坚强的活下去,尽管以后再不会有师尊。
只是……
洛冰河忽然笑起来,他一只手抓住沈清秋的手放到脸上,另一只手拿起心魔剑,微微使力。
紫光流转的心魔剑忽然发出尖叫般凄厉的嘶鸣,空气中响起一寸一寸碎裂的声音。
“师尊,我知道,你说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洛冰河凝视着沈清秋,牵了嘴角,像是释然,像是陪伴,像是生死相依。
“可是,如果这世间唯一对我抱着这种期望的师尊不在了,我活着,醒着,再强大……又有什么意义呢?”
心魔剑承受不住地尖啸,撕裂洛冰河的耳膜。
他看着缓缓闭上眼睛的师尊,俯下身抱住他,紧紧的,很紧,很紧。
师尊,可以死在一起,也挺好……
心魔剑碎裂,埋骨岭没了支持,轰然爆炸,无数碎石弹开,中间巨大的山体疾疾坠落,轰隆一声砸入洛川。
冰冷的川水灌进衣领里,洛冰河闭上眼睛,把师尊嵌进怀里,死死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