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河充耳不闻,“还是师尊气的是金兰城之事?”
“不错。”
洛冰河偏不肯放手,喃喃道:“刚从无间深渊返出时,知道师尊你对外宣称我是被魔族所杀,先前还以为是师尊心软,毕竟留着几分情念,不愿让我身败名裂。谁知一见面后,看师尊态度,我又怕原先是我想的太美了,我怕师尊为我隐瞒,只是觉得教出了一个魔头,败坏了清誉。”
他说的可怜兮兮的,一句接一句抢着往外倒,好像生怕沈清秋粗暴打断他不让他继续说:“撒种人真不是我安排的。我那时是气糊涂了才任由师尊被关进水牢……我早就知道错了。”
沈清秋没说话,但身体已经没那么硬了。他僵着手,举起又落下,捏紧又松开。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摸了摸洛冰河的脑袋。
洛冰河立即捉紧了他那只手,沈清秋没有再反抗。
沈清秋一脸皱眉烦恼,洛冰河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扬起了一抹扭曲地微笑。
洛冰河从床上醒来,嘴边扭曲地笑容越发扩大,渐渐笑出了声,“师尊没死,哈哈哈!师尊没死,哈哈哈哈!我赌对了!”他大笑着,笑容越发诡异,可笑着笑着,眼角流出了泪,他深深吸一口气,猛地把东西都掀了,他赌对了,师尊没死,他也成功了,师尊吃软不吃硬,他把想让师尊知道的,总算都说出来了。可是他气!他气!气得心疼肝疼哪都疼!
他狠狠一挥,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摔一地。
他为了他成了这个样子,五年来日日招魂,即使再心灰意冷也不曾中断,可他没想到,师尊玩了一手金蝉脱壳,就为了摆脱他、逃离他。现在想想这五年真是讽刺,他夜夜抱着人家压根不要的躯壳,为了保护这副丢弃的躯壳殚精竭虑,而他在外面自由自得,潇洒快活。
洛冰河的眼睛一片赤色,狠狠一拳捶在桌子上,桌子应声四分五裂。不过不要紧,师尊,你不过来,那就我过去,你想逃,那我就把你锁起来。
洛冰河缓缓拉出一抹阴狠的笑,只是这笑里尽是苦涩。
心魔剑在一旁欢快地发着幽光。
尚清华正在某殿里抱着漠北君的大腿嘶嚎“大王”时,一个弟子前来传报,说宫主叫他过去。
尚清华一抖,瞬间在心里过了一遍自己最近都做了什么事,有没有什么事触到了他冰哥的逆鳞,思来想去,没有啊,可是冰哥很少传唤他。
他对漠北君谄媚一笑,“大王,我去去就来啊。”
漠北君眼角扫他一眼,尚清华忙不迭跑了。
黑化后的冰哥气场冰冷且阴晴不定,尚清华不知是福是祸,缩着小心脏敲了敲门。几乎是下一秒门就被掀开,尚清华被吸进去跌在地上。
吸进去的一刹那,尚清华痛苦地心想,完了,是祸。
洛冰河从高座上走下来,分明走的很慢,尚清华却觉得压迫感蹭蹭蹭地暴涨。他悄悄抬眼去看,冰哥的眼底一片阴郁。
只见冰哥手里升起一团浓烈到窒息的魔气,阴森道:“看在你是漠北的人,我给你一次机会,对于花月城师尊自爆一事,你有没有想说的?”
尚清华心里“咯噔”一声,哪里还不明白,当即把沈清秋、日月露华芝等事一股脑儿的都倒出来,语言流畅,语调铿锵,连顿都没打一个,就差没让他登台演讲了。
洛冰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现在在哪?”
尚清华一僵,小心道:“这个……我真不知道……五年了,他没找过我。”
半晌,洛冰河都没反应,尚清华也不敢动,等他再听到声音时,只听冰哥笑了一声,说不出的诡异,他缓缓道,“没关系,我会抓到他。”
穹顶峰上浓烟滚滚,夹杂电闪雷鸣。
穹顶峰之巅,狼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