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确没有淋雨,一路上撑了伞,但因赶路太急,一把油纸伞又怎能完全遮挡疾驰中的风雨。
江绾却是执意道:“你衣衫都湿了,还是应当先行沐浴更衣,头发也当洗净,莫要染了风寒才是。”
说罢,江绾又垂眸往他左腿膝盖看:“还有你的腿伤,当真没事吗?”
谢聿滚了滚喉结,心跳不由自主地随她明显关怀的话语加速。
“我今日去了一趟民生堂,按照上次你在京中所用的药方备了些药材,你若腿上不适,待会你沐浴后我命人将药材准备一下,你敷上缓和一下。”
江绾温和的嗓音一如既往。
好似他们这些日子都不曾分开,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隔阂。
更甚至她此时全然为他着想,关怀他的身体,关怀他的伤势。
谢聿有些口干舌燥,再次滚了下喉结,这才应声:“嗯,那我先去沐浴。”
湢室内很快备上了热水。
谢聿没让人留下伺候,独自走入屏风后。
他脱下衣衫后,看着被雨水沾了不少水迹和泥泞的外衫,今日在来方客栈与许令舟对上视线的不适感没由来的又浮上心头。
许令舟明显与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从外到内,无一相似。
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他与江绾心中所喜毫不相干。
谢聿无法去细想,江绾究竟是喜欢许令舟哪一点。
可若不想,他便也不能知晓她究竟是不喜欢他哪一点。
江绾终于来了外宅,此时就在厅堂。
她方才似乎还未回答他是否就要住下不走了。
但他不免要心花怒放地认为,是因她满心心思都落在他被雨淋得狼狈的模样上,和或许会因阴雨天而伤痛的腿伤上。
谢聿垂眸看向了自己伤疤盘踞的左腿。
老旧的伤疤稍有狰狞,但安分得毫无存在感,没有任何疼痛,也并未因一点小雨就红肿。
“钦羽。”
“是,世子爷,小的在。”钦羽就候在门前,应答的声音隔着湢室的房门清晰传入。
谢聿沉默片刻,并无旁人的湢室内,他仍旧摆出一副面色坦然,理直气壮的样子,好似在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提前练习。
片刻后,谢聿淡声道:“水太烫了,抬一桶冷水进来。”
“是,世子爷。”
……
江绾在厅堂听见门前响动,转头看来,便见谢聿已经沐浴完毕,换过了衣衫,重新梳理了发髻,再不见方才的狼狈。
她走上前去,问:“世子方才看过腿上伤处了吗,有无大碍?”
谢聿喉结滚动,沉淡的眸光里,有不易被捕捉的一瞬闪动。
他侧身走到桌前,冷静道:“我有些饿了,先用膳吧。”
用过膳,伤处也该能肿起来了吧。
第45章 第45章“那你明日可要早些回来……
江绾脸色不太好看。
这几日本就叫她不得闲细思的问题,落到此时谢聿的这般态度上,让她觉得更烦闷了。
或是因江绾亲眼看过谢聿伤处肿痛的模样,也或是她完全了解了他曾负伤的全部经过。
江绾很难对此不在意。
但谢聿的避而不答让她也少见的生了气恼。
伤在他身,他若不管,她也懒得管了。
谢聿敛下眉目没看见江绾的脸色,只余光瞧见她沉默地动了筷。
头一次做这等事难免令他心虚。
他便也不再多言,随之动了筷。
夫妻俩久违的同桌用膳,气氛安静得沉闷。
两人各怀心事,在毫无言语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