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以来她也暗自顶下了不少压力。

难怪今日刚说了两句那话本子的不好,常宝珠就有些失态,姜兮月肚子里那点歪脑筋立马就飞去了九霄云外,她脾气可比常宝珠来得暴躁,登时就拍着桌子怒道:“这些贱人好大的狗胆!你就该直接拿鞭子抽他们,当着整街人把他们的皮给抽烂,看今后还有人敢再乱嚼舌根不敢!”

陆缱斜睨了一眼才接着喝茶,她是靠着涵养才忍住没赏姜兮月一个白眼的,这草包半句有用话都没有,馊主意倒一出一个准,真要依着她说的做,常宝珠明日就要名扬早朝,珍宝轩后日就得关门大吉。

常宝珠也苦笑道:“不成的,再说最近我也不被允许去珍宝轩了。”

低头啜饮的陆缱手一顿,抬眸道:“这是为何?”

常宝珠这次是叹了好长的一口气,肩膀也跟着垮下来:“要说呢,我家里已经够惯着我了,光是许我抛头露面开酒楼,这点换了别的官宦人家肯定是不能成的,这次写话本排戏扯了如此大的阵仗,我父兄也是都知道的,他们虽没说支持,但也都是默许我胡闹的,外面传风言风语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前日里酒楼中来了一个读书人,趁着戏刚落幕就嚷嚷着要与我比拼学问,我那会儿正在同念旁白的说书先生讲话,被他抓了个正着,我本觉着这人奇怪打算不予理会的,谁知这人当众就喊出了几个问题来,问我何解,我听着那题目竟像是前几届乡贡里考的策论,就更疑虑了,然后那人趁我不说话便高谈阔论起来,还步步紧逼问我对此有何见解。”

她说到这里喝了口茶,而在座的人都蹙起了眉,姜兮月忍不住探身:“然后呢,你可有叫人将这疯子丢出去?”

常宝珠摇头:“我那时被他问懵了,说书先生与几个戏班演员都挡在我身前,他见我被护得严实,就突然大笑起来,说我连区区几个问题都答不上来,还敢妄称才女,不将天下读书人放在眼里……”

“所以你就任他猖狂到了最后?”姜兮月开始磨牙了。

“那倒不是,”常宝珠又摇头,“我那会儿满肚子莫名,根本不晓得他为何发难,可他又切实扰到了楼里的食客,所以我正要着人请他出去,旁边雅间里倒突然有人朗声回答了他的题目,这位后来者答得不仅立意点睛,且不蔓不枝,匕首投枪,比先前那人堆砌辞藻牵三扯四的论调好到不知哪里去,引得满楼的叫好声,所以那人的气焰瞬间就没了,在众人哄笑中自个灰溜溜走掉,后来我去谢那位雅间里的客人,才发现竟是宁海候家的潘世子,这倒也难怪了,听说潘世子前年就中了殿试三甲,被圣上亲笔点中探花,他能轻松答出乡贡策论一点也不稀奇。”

姜兮月原本听到那疯子遭人教训正在兴致勃勃,结果听说出手的人是潘靖元,瞬间就索然无味起来,她悄悄窥了一眼陆缱的神色,见她波澜不惊一副不为所动的神色,自己却不得劲起来,也不知陆缱听见潘靖元出尽风头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陆缱一向会装,就算她心里在惊艳潘靖元的才学,面上也多半不会显出来,真是一想就让人不爽得紧。

“总之这次的事端能平稳解决,还是多亏了潘世子,我兄长后来也着人往宁海候府递了谢礼,至于闹事的那人他们也给查清了底细,原来那人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平日多靠编写话本维持生计,他那些话本据说也就只有一两家小茶馆偶尔愿意讲讲,所以听说了我一介女子写出的东西竟然能名动京城,很是看不过眼,再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有些喜欢双姝的人开始扬传我是才女,说什么以我的才学若是能参加科考,少说也能中个举人,就这么着,那人听了这些传言便按耐不住,最终寻了我的霉头。”

常宝珠眉毛无奈地耷拉着:“这人又是何苦,我就算多看了些杂书,但要让我做策论,我也是做不来的啊,科举考的又不是写话本子,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