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环卫工,抬起手,狠狠掐了一下李狗成的脸。

“疼不?”

李狗成点了点头。

“疼,不是做梦!”

老王点了点头。

“对,不是做梦。”

两个老人对视着,都红了眼眶,随后忽然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在初升的照样下,他们像两个受了多年委屈的孩子,哭的好大声!

……

夫余市。

铁道旁。

一间破败的红砖矮房子。

铁片门被推开。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迎着初升的朝阳,往门外泼了一盆脏水。

屋内,不知用了多少年的电饭煲,正在咕咚咕咚的往外散着热气。

那是老妪的早饭。

一人份的白粥。

等吃过了早饭,她又要背着饲料袋,穿行在城市里,捡拾能换钱的废品。

可就在这时。

她的手机忽然响个不停。

老人把浸湿的手,在身上擦了擦。

随后回头查看手机。

她不知道,是供电局催缴电费的,还是水利局,催缴水费,才发来的信息。

但当老妪,拿起手机后。

她不由自主的身体一僵。

随后张大了嘴。

她又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但她还是怀疑自己看错了。

所以她继续盯着手机。

又继续抬手去揉自己的眼睛。

直到她的眼眶都红得不能再红了。

她才捧着手机,在透过玻璃窗,透入屋内的阳光下,放声痛哭。

……

南方沿海,鹏城。

会展中心前的十字路口。

此时聚集在这里的民工,只剩下几十个了。

这些民工,在阳光下,却显得无比落寞。

因为劳务中介,已经把能挑走的人,都挑走了。

剩下的这些。

不是年纪太大,就是身材太过瘦小,还有残疾的……

劳务中介,都不想要他们。

一个五十来岁的,满脸褶皱,只有一条胳膊的工人,仍旧蹲在地上,一只手捧着手机,不可置信的盯着手机屏幕。

他的身后。

一个和他熟悉的工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胡。回吧,今天没有劳务中介,要咱们。”

“明天咱们换个地方,再试试运气。”

“老胡……讲个笑话吧!我们这里,就你最幽默。就当安慰安慰我们。”

老胡的身体颤抖。

他的眼角有些湿润。

这一次,他嘴唇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