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回神,耳边已传来了沈蒲容的声音:“这正妻实在不知轻重。”
叶浅舒愣了一愣,望向身旁的男人:“为何?”
沈蒲容不假思索回:“纵然那男子养外室负她在先,可那外室肚里还有子嗣,怎能这样动手?实在糊涂。”
一瞬间,叶浅舒的耳边仿若嗡嗡作响。
子嗣……
她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
叶浅舒平静看他,问:“沈蒲容,你是不是后悔娶了我?”
这话一出,四周似乎都寂静了一瞬。
沈蒲容收回视线,神色闪过慌意:“怎么会?我是就事论事,与你我之间无关。”
紧接着,他转移话题般,领着她往反方向去。
“前面便是姻缘桥,我们过去放河灯吧。”
叶浅舒轻叹一声,咽下了所有的话。
罢了,反正要离开了,与他争辩缘由也无用。
抵达姻缘桥河畔。
叶浅舒拿到了河灯后,写好了纸条便塞进了河灯里。
沈蒲容也写好了,便问道:“浅舒,你写了什么?”
叶浅舒蹲下,一边将直接的河灯点亮,一边说:“这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
语罢,她的手便轻轻一松,河灯飘向河中。
她这盏河灯是所有河灯中最亮的。
叶浅舒嘴角笑了笑,她写的是
愿叶浅舒和沈蒲容,此次一别,永不相见。
第5章
随着河灯越来越远,叶浅舒收回目光。
她想,她与沈蒲容的情缘也到此为止了。
这次庙会过后,沈蒲容或许以为已经哄好了她,渐渐又恢复到了从前晚归的时候。
从前叶浅舒总会派人去问,如今却全然不理。
她兀自在院子里打理着自己从南疆带来种下的紫仙花。
这是她来大邺后,所被允许的唯一一个爱好了。
她将这些紫仙花精心养育了十年,然而这些紫仙花始终恹恹的,不复在南疆的朝气。
直到这日,最后两株紫仙花叶瘫倒在了土壤里。
它们死了。
叶浅舒本要浇水的动作一顿。
花草在不适合的土壤中终究会死去,人也是。
她叫人拿来了木盒,将死去的紫仙花细心放入盒内。
是她擅自将它们带来了大邺,也该将它们带回南疆去。
当天晚上。
沈蒲容又是很晚才归,却见叶浅舒还未回房,就这么等在厅中。
他神色一愣,上前来:“浅舒,你怎么还不睡?”
叶浅舒望着他,轻声说:“我的紫仙花死了。”
沈蒲容眉头稍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但还是轻声叹气安抚:“那紫仙花本就难养,这些年开花也寡淡难看,你若是喜欢花草,我命人移栽些宫里的珍贵花种来,定开得繁茂。”
听着这些话,叶浅舒沉默了很久。
而后,她缓声道:“可是这些紫仙花在南疆时,也是开得极盛的,你忘了吗?当初你我就是在紫仙花海中定情的。”
沈蒲容的身形陡然一僵,旋即将她搂入怀里。
“我怎么会忘?只是时间太久远,一时没能记起,抱歉。”
看他这反应,叶浅舒便知道他已经不记得了。
原来不用种情蛊,只要不爱了,他就能忘记关于她的事。
这一刻,叶浅舒忽地不想再与他多周旋下去了。
她突兀开了口问
“你准备何时给我休书?”
四周一瞬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