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人就这么没了。

崔安喉结滚动,艰难地开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带我去见她的尸首。”

他要看她最后一面,向她道歉。

管家低头,嗫嚅着开口:“巫族公主的尸体并未找到,只是派去万丈崖底的人几乎都死了,就算是派那些本地会巫蛊之术的人前往也都有去无回。”

“巫族公主又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她……她活不了的。”

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从崔安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他的咽喉处。

崔安想要反驳,却又知道管家说的没错。

自己前往还差点没了性命,萧令月从万丈崖上摔下,她……

崔安不想接受,但他没办法说服自己萧令月还活着。

可他那天昏迷前,分明看见了萧令月。

“不,她没死,她一定还活着,那天我在谷底昏迷前瞧见了萧令月朝我走来,她一定是逃走了,昭告天下把她追回来!”

管家解释:“将军,大夫说您那是因为中了毒瘴,产生的幻觉。”

“回来后,您还一直念叨着巫族公主。”

崔安刚刚热起的心,又冷了。

他没办法接受,也没办法去和自己和解。6

身体上的伤很快就养好了,可心里的伤却怎么都好不了,每天晚上他都会梦见萧令月。

他们在春日里一同放纸鸢,夏日在老树下乘凉,秋日郊游冬日围炉煮茶。

那些过去的回忆,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他。

萧令月成了他的梦魇。

他也才明白,在那日日的相处中,他早就不能没有萧令月了。

萧令月不知不觉,已经成了他的心里人。

可他醒悟的这样迟,人都已经不在了。

崔安没办法,他只能借酒消愁,他只能对着她的画像,对着她的遗物日复一日的道歉。

他搬进了她的闺房,搬进了曾经的巫寨。

这样,就好像萧令月还在。

可萧令月早就不在了,巫寨也早就没人了。

崔安站在万丈崖上,任由雪纷纷落下。

“阿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了?”

十二月了,天气真冷。

都下雪了,却再也没人叫他一起堆雪人烤火了,也没人陪他围炉煮茶了。

崔安让徐衍伯细细查了,却仍旧不知萧令月是何时发现的真相。

回看过去,他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的错事。

以至于到现在,他甚至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日复一日的站在这山崖之上,静静地看着向山底。

像是在与那一日穿着大红嫁衣的萧令月对话。

期间,曲瑶来过几次。

无论她如何示好,如何哀求,崔安都没再心软。

曾经他为了曲瑶做了太多错事,他不能再一错再错下去了,往后他会向萧令月一遍遍赎罪的。

“安哥哥,难道你真的要这么绝情,见死不救吗?”

摄政王再次来信,不管是死是活,都一定将曲瑶送到中原去给个说法。

曲瑶泪眼婆娑的拽着崔安的衣角,希望他能为自己寻求一个解脱之法。

崔安回头:“这是你的命,而且摄政王信上说的是召你入中原,而非让你穿嫁衣八抬大轿,也许是想同你好好说清楚。”

曲瑶不信,她摇头:“那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我一个人,我怕。”

她放低自己的姿态,想要博得崔安的同情。

崔安不为所动:“我答应阿月的,要陪她一同留在这巫族的。”

顿时,曲瑶变了脸色:“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