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轸步步紧逼,持续不断地轰击着陈静。

“还是…”裴轸声调突然弱了下来,他低垂下眼皮,吞咽了几下,喉结滚动,喑哑着嗓子问:“还是…我只是裴劲扬的替身…”

陈静倏然心口一空,瞳孔震颤,压在眼眶的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裴轸依旧低垂着头,没去看她,又问了句:“你夜夜站在阳台,到底看的是他还是我?”

声色低沉,了无生气。

HE(再次強調)

溜了溜了~

末伏-争

末伏-争

对,你就是裴劲扬的替身。

你就是我在这无边炼狱里,拖下来陪葬的人。

陈静本该这样说。

但,她突然说不出口。

她不就是等着这一刻,将自己的痛苦全报复出来吗?

她怎么会开不了口?

陈静看着眼前这个脑袋耷拉、消沉意志的裴轸,她那些本该脱口而出的话,全都堵在了胸口,撕扯着她的心脏。

她此刻,为什么会更痛苦?

裴轸缓缓抬起了头,他望着她,他还想问、他还想说…

他想说,不是他像裴劲扬…

是裴劲扬像他,明明是裴劲扬一直学着自己的样子…

可,又有什么意义。

裴劲扬只是无意识地睁了下眼,就足已让她地动山摇。

再怎样的原版,在她眼里也不过是替代裴劲扬的假货。

裴轸捧着她的脸,低头凑近,鼻尖相抵,手指抚着她脸上的泪痕,来回几下,终还是松开了手。

裴轸没再说话,转身回了房,背影落寞。

陈静一人在那儿站了好久,久到小腿发麻,她才拖拉着步子离了去。

自这夜后的几天里,裴轸与陈静二人相见皆是无言,尴尬而诡异的气氛弥漫在他两人之间。

“静姐!静姐!”

陈静正在编制搬迁维稳评估报告,对面的小林连着叫了她两声。

“怎么了?”

陈静抬头疑惑地看着她。

小林指了指陈静的左手边,说:“静姐,你手机响了好多次了,你不接吗?”

陈静看向自己的左手边,这才发现适才响个不停的是自己的手机。

陈静的手机几天前出了问题,拿去重新刷了机,铃声重置了,她还没习惯。

是裴轸的电话。

陈静瞳孔一缩,不知是什么情况,会连着打来这么多次。

没容多想,她便接通了手机。

“怎么了?”

“我和劲扬今天会搬走,和你说一下。”

陈静一愣,停顿了几秒,这才厘清思路,冷着嗓子重复:“和我说一下?”

“对,和你说一下,”裴轸声线平淡,没有情绪,如念公文般:“我正在打包,就这样。”

语毕便挂了电话,徒留陈静一人握着手机。

“小林,我家里有事,回去一下,”陈静保存好文档,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同小林交代:“有事电话联系。”

小林还未来得及答应,陈静就已跑了出去。

此时正是下午三四点钟,陈静打车没多会儿便到了家。

新安小区路窄,只容得下一辆车单行,每每错车就很麻烦。

陈静才进小区,就看见一辆依维柯和两辆商务车正停在她家楼下。

她扯着包袋直冲跑上了楼。

门没有关,几个工人正在帮忙搬运裴劲扬的护理仪器。

“不许搬!”陈静将大门用力一关,叫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