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轸走了进来,没有疲惫,还是腰背挺直,顿步有力。
裴轸走路很像裴劲扬,两人都是右脚有轻微的外八。裴轸是因为参加任务时右脚落的伤,而裴劲扬只是幼时淘气学他模样,后来改不回来了。
两人太像,尤其背影。
天泛鱼肚白时,陈静才浅浅入睡,醒来已是晌午。
陈静揉搓着眼眶去洗簌,正好途径餐厅,顿住了步子。
饭桌上摆放着两荤一素。
陈静笑了,转头向南边小房走去,还未到至门口就开口道:“不是说让我吃剩下的不好吗?”
“不是剩下的。”
裴轸眼皮没抬,继续手里的翻阅。
这次的书页白洁平整,是本新书。
陈静似被滞了口气,她硬着嘴皮说:“都冷了。”
“微波炉热热。”
裴轸依旧,语气淡淡。
“呵,”陈静嗤笑出声,她最看不惯他这种恍若无事的样子,她硬要撕破他这张假面:“睡了就…”
裴轸猛的将书一阖,“啪”的一声,声势巨大,将陈静要说的话全部噎在了嘴里。
裴轸接着站起了身,隔着身后的裴劲扬面向陈静,说:“别再提了。”
陈静看清了书的封面,黑底黄字,是麦家的《人生海海》。裴轸握书的手背青筋纵横,看着用了好大的力。
陈静穿着居家拖鞋,比他矮上近一个头。
两人对立相站,气势悬殊颇大。
陈静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双眼还紧盯着那双布满青筋的大掌。
裴轸看见她眼里的瑟瑟,随手将手上的书放置一旁,遮掩着房门,语气恢复平和,说:“以后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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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伏-涩
中伏-涩
以后就这样吧。
回到房里,陈静重复着这句,反复多次。
就这样?
就这样置她一人困于泥潭坠落,等待泥沙漫进鼻腔、呛进气管然后填塞肺部?
就这样让他相安无事?
陈静冷笑出声,不置可否。
裴轸那边,手底重拾起书,继续翻阅。
方才书合上的急,裴轸在翻找着刚刚阅读之处,两指捻着书页,一页一页,愈加不耐。
他“啪”的一声又将书合上,动静不比适才弱。
有关于“上校”的谜团,他此刻无心去了解。
他陷入的囹圄与“上校”不分轩轾。
他僵硬地转着头,看着床上默无声息的儿子。
不过数秒即转回,头颅低垂,如负千斤。
裴轸今日离的要比往日早,四点出头便出了门。没和陈静打招呼,就落了声关门声。
陈静站在阳台上,眺不到他背影后,才走出了房门。
中午置气,吃不进饭,过了半天,此刻饥饿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陈静快步走向餐厅,准备热些饭菜。
甫一端盘,陈静便愣住了动作。
盘子是热的。
她又回头细细打量桌上的饭菜,菜色与中午她匆匆一瞥的有些许不同。
时蔬由油麦菜替换成了芥蓝。
电饭煲里还在温着饭。
陈静双臂环抱,打量着这一桌饭菜,轻笑出声。
裴轸今日走的早,归的也比平时晚上一些。
落锁关门声响起时,已趋近凌晨三点。
接着浴室花洒水声响起,陈静默默掐着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