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瑾垂着眉,忍着腰间缝合的痛。

他张了张没有血色的唇:“我放心不下时月。”

医生不明白:“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既然给她捐了脾脏,告诉她,或许她对你就没有那么排斥了。”

陆柏瑾苦笑一声,眼底满是酸涩:“她不会希望是我救了她。”

“我也不想用这件事情去道德绑架她,这本来就是我欠她的。”

医生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包扎好,医生又像往常一样叮嘱了几句,但他知道,陆柏瑾根本就不会听。

夜渐深。

陆柏瑾透过病房的窗,看着躺在床上孤寂的背影。

他缓缓推开门,像无数个夜晚一样,他坐在秦时月的床边。

望着月光下那张脸。

他张了张嘴,轻声道:“我爱你,秦时月。”

第24章

这是这段时间来,陆柏瑾每天晚上都要来说的话。

他不敢在秦时月清醒时对她说,他害怕她会更加厌恶他,恶心他。

他只能对着月亮,对着熟睡的秦时月宣泄着自己的爱意。

月光下的他脸色微微发白。

下巴上的胡茬已经很多天没有修理过了,显得颓废至极。

“晚安,明天见。”陆柏瑾扯了扯嘴角。

他将秦时月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掖紧了些,最后无声无息的退出了病房。

就在病房门关上的瞬间。

一滴泪悄无声息的没入了枕头。

病床上的背影缓缓颤抖着。

秦时月伸手摘下没来得及摘的助听器,紧攥在掌心,用力到几乎要将那个小玩意嵌入掌心。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陆柏瑾说爱她,是只对她的爱,而并非掺杂了对秦书意的爱。

这是她从前多梦寐以求的东西。

却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得到,她已经没有能力去接受陆柏瑾的爱了。

为什么她所有想要的东西,都是在她最想要的时候失去,在她最不需要的时候得到?

理想也是,爱也是,就连亲人也是,只是亲人她永远都需要,但她永远都只有一个人了。

次日,秦时月像往常一样在护士的帮助下做完检查。

回到病房,独自翻看着手中的书。

电话声在寂寥的病房内响起。

看着屏幕上闪烁着‘爸’的备注。

秦时月睫毛颤了颤,犹豫了一会她还是扯出一个笑,调整出一个较为轻松的声音后才接通电话。

嗫嚅着唇,她还是将差点脱口而出的‘爸’咽了下去。

“……爷爷。”

在嫁给陆柏瑾之前,她和秦书意是被寄养在了陆柏瑾大哥的名下。

直到跟陆柏瑾结婚后,她才改口叫爸爸。

现在她既然已经决定跟陆柏瑾离婚,那自然要回到之前的辈分。

电话那头的陆老爷子声音有些许沧桑,又略带些许不满:“怎么?出去一趟连爸爸都不认了?”

秦时月的喉间一梗,一股难以言说的心酸涌上心头。

“爷爷,我……我和阿瑾已经离婚了,但我还是爷爷的孙女,还是陆家的人不是吗?”她故作轻松。

陆老爷子无奈叹了口气:“月丫头,你是不是还在怨爷爷?”

秦时月忍住眼底的酸涩,攥着手机的手也不自觉收紧:“怎么会,如果不是您,我和姐姐可能早就被我爸爸抓过的那群人报复死了。”

陆老爷子的声音似乎苍老了好几岁。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很亏欠你和意丫头。”

“当初,柏瑾他想娶书意,但你们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