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树生要留宿,当然得和葛梵打声招呼。像那种说留就留的,只有顾湛能拥有这一特权。

葛梵好些年没见秦树生了,俩人寒暄几句,内容无非是工作与家庭。听到秦树生还没成家,葛梵看了眼葛佳宛。

而葛佳宛事不关己,正低头看着手机,神色淡淡,嘴角却弯着。

她在和顾湛对话。

可还说没两句,顾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吓一跳,说了句不好意思便手脚并用地跑去了阳台。

“毛毛躁躁。”葛梵对秦树生笑笑,“估计是顾湛打来的,习惯就好。”

秦树生喝了口茶,没作声。

葛佳宛关了阳台的门,清风拂面,她吸了吸鼻子,向电话那头的男人抱怨:“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打字聊天的乐趣。”

“麻烦。”顾湛理直气壮,问她,“秦树生现在在你旁边?”

“没有,我跑来阳台了。”

“他要留宿。”此句非疑问。

葛佳宛道:“住客房啊。”

顾湛又说了那两个字:“麻烦。”

葛佳宛只能安抚:“明天他就走了。”

“所以你还要陪他一天。”

葛佳宛索性闭嘴,思绪漂浮,不由放空了两秒。

她最近经常做梦,有时短,有时长。今天在飞机上,她做的梦断断续续,什么都有,包括顾湛,包括葛梵,包括韩龄,包括戴清荷,所以她睡得不太安稳。等下了飞机,她以为自己回到家里就可以一觉无梦睡到天亮,结果没有。她梦到了妈妈。

妈妈还是记忆中的那副模样,冷冷清清的,身姿婀娜,躺靠在摇椅上,闭眸哼戏,声音婉转空灵。

她躲在墙后看,不敢打扰,生怕破坏这份宁静。

很快妈妈就发现了她。

但妈妈没叫她过去,只是斜眼瞧了瞧她,又闭上了眼睛,继续哼戏。

再然后,她就醒了。

还算一个美好的梦境。

梦境在脑子里闪了几个画面,葛佳宛回神,揉了揉眼睛,说:“顾湛,我想你了。”

“你以为这样我就能轻易放过你。”

葛佳宛笑了笑,“被你发现了。”

大概是她声音低落,顾湛默然两秒,问她:“那边下雨了么?”

“没呢。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那就好,”顾湛说,“今晚记得睡个好觉,也别忘了把门锁紧。”

闻言,葛佳宛终于恢复些许元气。

“好的哥哥。”

*

次日,葛佳宛上了秦树生的车,与他出发边城。

边城的娱乐设施确实比小镇完善,虽说谈不上高级奢华,但胜在应有尽有。

葛佳宛挑了间装潢还不错的西餐厅,对秦树生说:“我请你吃牛排。”

秦树生说好,完全把决定权交到了她手里。

可惜这边套餐单一,量很大,味道却一般。

二人吃得不太尽兴。

葛佳宛一来月经胃口就不好,才吃两口就放下刀叉,她托腮看窗外,没什么车辆经过,也没什么人流量,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到冷清。

她说:“这里好适合居住,节奏很慢,就是比较爱下雨。”

“适合居住?”秦树生摇头,“连个像样的餐馆都没有。”

葛佳宛莞尔,眼神飘忽,像在自言自语:“这就是你和顾湛最大的区别了。”

秦树生顿住,突然明白了她今天和自己出来的目的。

他压低了眉,敛眸问她:“我和他有什么区别?”

“他不会第一时间否定我的胡思乱想。”

提到顾湛,葛佳宛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