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泼的时候闫美娟说她不稳重，所以她越来越沉默，安安静静的做个听话的小孩。可她老老实实听话了，她又说她太木讷，不像她晴晴姐一样会为人会做事，嘴甜讨人喜。

从大一开始，每次放假回家闫美娟都要跟她说她姥姥村的某某某一个月生活费才多少多少，比她少了好几百，还说人家平时没课的时候都出去做兼职，自己挣生活费。言语间一直在暗示她自己挣钱自己花，不要再问家里要钱了。

她爸性子直，想不到这块，闫美娟每次又都是背着人暗暗教她，所以比现在更难听更伤人的话她都听了十来年了。

按理说该免疫了啊！

怎么现在再听眼睛还是会酸胀？

常意欢也没有擦泪的意思，任眼泪滴着，慢慢吃着饭。

她不在意常英杰却受不了了。

以前家里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状况，但那会儿一是闫美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挤兑孩子，二是他自己也没太过心，再加上意欢也从来没找他哭诉过，所以他能不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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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

常意欢的眼泪像捅了他的肺管子似的，常英杰一下子就炸了。

他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朝厨房吼道：“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句？！”

“老子的闺女还轮不到你因为闫家人跟这挤兑！别说意欢是有正经事没去，你看看没事的时候老子不让她去她能不敢去！”

“老子今儿还就把话撂这儿了！觉得你那个娘家好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赶紧过去，别耽误了你回去过好日子！

要是现在不回，给老子他妈把嘴闭严！”

“好好的日子不愿意过，非要他妈的生点事儿心里才舒坦！操他妈的！”

他一脚把椅子踹到墙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厨房里噤了声。

常鹏飞吓得瑟缩着窝到常意欢怀里，伸出小手帮她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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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意欢回学校那天，常鹏飞抱住她的褪哭的撕心裂肺。

她又好气又好笑，摸着他的头说“姐姐还回来呢……嗯，寒假就回来，到时候给你带一大套奥特曼好不好？”

常鹏飞抽噎着，眼泪汪汪的抬头看她，“换成一小套奥特曼……一套熊大熊二光头强行吗？”

“……可以”常意欢笑，拍了拍他的头，“这次姐姐一定不会忘记得。”

“拉钩……”他吸着鼻子，神出了小手指。

常意欢跟他拉钩。

又安抚了小朋友一会儿，常英杰不耐烦了，朝他们姐俩看了一眼，“没完了是吧？走吧，别晚点了。”

父女俩买的哽座，六个小时的火车，下午叁点到了意欢学校。

常英杰几乎从进入这座城市开始就浑身不自在起来，他觉得大概是从心底生出的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感觉在作祟。

走在路上，他甚至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还好，他穿的都是意欢帮他选的衣服，虽然没有多正式，但也算休面。

把孩子送到学校门口，常英杰挫了挫手，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常意欢看出他的局促，带他去校外商业街找了个环境还算清幽的餐厅，“爸，你在这坐一会儿，我把行李送宿舍去，一会儿就过来。”

“……嗯”

常意欢没敢耽搁，把行李箱放好就过去找常英杰了，他面前还是她走之前给他点的甜点和饮料，饮料喝了半杯，甜点一点都没动。

见意欢来了他笑的很开心，把甜品推到她面前，“你吃，爸不爱吃甜的。”

她笑了笑，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