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看见那一抹饱满的白,林桁耳根的红就没消下去过。衡月让他帮忙涂花露水,他也不知道拒绝,只从喉咙闷出很轻的一声“嗯”。

这次他没将整只手掌覆上去,只倒出一滴花露水在指腹,小心地压在了那红肿的蚊子包上。

衡月踩着高跟鞋,露出大片白皙的脚背,细瘦跖骨微微凸起来,林桁低着头,轻易将薄薄的皮肤下红色的血管和细长青筋收入眼底。

她身体裸露在外的部分,除了那颗肿起来的蚊子包,连一点细小的伤痕都没有。

林桁小心地像是在护养一块宝石,甚至不敢太用力,怕将她弄痛了。

但花露水含有酒精,任他再小心,水液渗进毒包的时候仍有些刺痛。

衡月“嘶”了一声,不由自主往回缩了下腿。林桁动作一停,立马挪开了手。

他像是犯了错的小孩,睁大了眼睛抬头看她,干巴巴道,“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衡月摇头,提了提裙摆将腿又伸到他手下去,蹙着眉看着那块被花露水染得发绿的皮肤,细声道,“没有。”

林桁于是低下头,又继续按着蚊子包揉,直到将那片皮肤揉得发热才收回手。

他已经尽力放轻了力道,可即便如此,当他把手拿开的时候,衡月腿上那一小块皮肤还是红了起来。

林桁涂完药,立马急急忙忙站起来,他刚才低着头不觉得,此时一看,衡月才发现他的脸已经红透了。

衡月说了句“谢谢”,林桁握着瓶子回了句“不用”,也没看她一眼,扔下一句“我去收拾东西”就往另一房间去了。

林桁做事很快,收拾完行李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期间他还叫住了一个住在附近的村民,把那半篓玉米送给了她。

衡月坐在凳子上,看他从卧室里拎出来一个足有他小腿高的大布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塞得满满当当,拉链都绷紧了。

衡月正拿着手机给人发消息,看见他提着一大袋出来,怔了一下,问道,“你收拾了些什么?”

林桁将大布袋拎起来放长凳上,回道,“书和衣服,还有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

他显然并不担心有所遗漏,东西装进袋子后就没有再打开过,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把能带上的东西都带上了。

衡月看他关掉水电总闸,一副拾掇的差不多了的样子,放下手机,问他,“我能看一看你袋子里的东西吗?”

林桁有点意外她会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衡月正准备起身,却见他一把将行李提到她面前放了下来,他拉开拉链,衡月往里看去,一眼就瞧见了刚才没用完的那半瓶花露水。

除此之外,袋子里杂七杂八什么都有。书占去叁分之一的空间,剩下一小部分装了衣服,其余全是杂物。

他显然没怎么出过远门,不懂得轻装简行,收拾东西给人一种有备无患的感觉,衡月猜想他估计是把这房子里他还能用得上的小东西全带上了。

衡月只看了两秒便收回了视线,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赞同的神色,只道,“东西太多了,把书带上,衣服带一套就够了。其它能买到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衡月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面不改色地撒着谎,“那些东西家里都有,已经备好了。”

林桁只好道:“......好。”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省钱照顾年迈多病的爷爷奶奶,林桁像个节俭紧凑过日子的小老头,收拾行李的时候利落得不行,这会儿要开始往外拿了总觉得可惜,眉心深深皱着,拢起一道醒目的折痕。

衡月只当没看见。

后来整理出的东西只一个书包便装完了,其中一大半都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