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瑾初心里一颤,却听贺霆烨声音淡淡,语气却不容抗拒。
“朕心意已决,这后位,非你莫属,今日之事朕就当没发生过。”
说罢,贺霆烨不容置喙地道:“回凤鸾宫歇着,朕要去上朝了。”
迟瑾初看着他的背影,心脏重重往下一坠。
她回到凤鸾宫,让吟霜注意着宫外动向。
果不其然,不过短短两日,流言便漫天飞舞。
“迟家嫡女无才无德,怎配为后?”
“陛下就是对迟家太过宽厚,才放纵了他们的狼子野心!”
迟瑾初看着战战兢兢说着的吟霜,心瞬间跌入谷底。
这一刻,她总算懂得,何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她如蒲草,如何对抗天下之主的雷霆?
迟瑾初失魂落魄地回了凤鸾宫,只觉仿若由根无形的绳勒在她脖颈上,随时间一点点收紧。
迟瑾初冥思苦想,给迟父捎去信。
……
“爹爹见字如晤……如今多事之秋,望父亲劝诫族人谨言慎行,女儿在宫中一切安好,立后之事勿要再提。”
贺霆烨念完,看向立于身侧的大太监余逢,如闲聊般问:“你说,她这封信有何深意?”
余逢低下头赔笑:“贵妃娘娘品性高洁,奴才庸碌,不敢妄加揣测。”
贺霆烨唇角讥讽一勾:“品性高洁?她也配?”
殿内顿时死寂一片。第4章
迟瑾初将那封信送出去之后,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不少。
她爹爹见着信后,自会审时度势。
等到入夜,贺霆烨便来了。
前世,贺霆烨每回来凤鸾宫,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的,他说,只有在她这,才能得片刻安宁。
迟瑾初因他这句话开心了很久。
可自从昨日见过贺霆烨从沈芯竹那里出来的样子,迟瑾初如今,唯有心凉。
贺霆烨没发现她的异常,自然的端起茶杯,说起了事。
“初初,秋猎之日,朕准备让后宫众人都出去散散心,此事,你安排好。”
迟瑾初手一顿,轻声道:“所有后宫嫔妃吗?”
“自然。”贺霆烨笑看她,“你迟早是皇后,此次权当练手,莫要让朕失望。”
迟瑾初心一颤,刚要开口,目光落在贺霆烨袖口上,突然愣住。
在他的常服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隐约绣着一株绿竹。
贺霆烨注意到她的目光,自然挪动了一下手臂,那竹子便看不见了。
他岔去话题:“秋猎之后便快入冬,初初,朕今年想要一个绣着腊梅的香囊。”
迟瑾初回过神,望着贺霆烨与以往一般无二的模样,也扬起一个如往常般娇媚笑容,甜甜应下。
次日。
迟瑾初用过早膳,吟霜拿来针线篮子,讨好道:“娘娘,奴婢去针线局找找腊梅花样,一定能让陛下对您刮目相看!”
迟瑾初一怔。
她最怕疼,学女红时自然不上心。
针尖扎进指尖,她眼睛都疼红了,但只要看见贺霆烨露出的笑意,便觉得值得。
可如今回想,她做的东西贺霆烨总是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但他的里衣却刺的是绿竹。
如今想来,原来这些她忽略的地方,处处藏着贺霆烨对另一个女人的爱重。
迟瑾初只觉空气骤然稀薄,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她瞧着那针线篮,突然拿起剪子,一剪一剪,将里头的东西都剪碎开来!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可莫要伤着自己!”
吟霜被她的举动惊住,反应过来后赶紧冲上来从她手里拿过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