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姐沉默了片刻,凶横的脸颊抖了抖,“好,你要是撒谎我就当场撕烂你的嘴。”

“到时候,谁撕谁还不一定呢?”

伸手推开站在面前的燕姐,还没碰到她的手臂,人已经闪开了,乔西心口重重一跳,嘴里却是冷哼一声,走进帐篷里。

按记忆找到自己的地铺,她合衣躺下,扯过被子盖过了脸,两道惊恐的泪水立刻滑出眼眶。

单薄的被子成了她的保护层。

乔西咬住手背,尽量不哭出声,意识到自己全身在发抖时,尽量不抖得厉害。

耳边传来轻微窸窣的拖动声响,睡在她旁边的人在拖动地铺,无论如何,从今晚起她被帐篷里所有人孤立了。

如果明天证实她的话是谎言,下场绝对比今晚受欺负的女人更惨。

之前狐假虎威的放声大笑,是她学习旁人的。

大伯父就是这样做的,拳馆被砸场子的时候,他就这样笑,发出胸有成竹的笑声,笑得找事者不明所以,笑得找事者心生提防。

他这一笑,对方懵了,场子也差不多地震住了。

当然也有不吃这套的,一个狠拳砸了过去,双方立马开撕。

这一次,她好像学得很成功。

外面的女人没有在挨打了,帐篷里只有呼吸声,可她还是抖得厉害,手脚冷如冰块。

旁边又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谢谢你。”

女人的声音微不可闻。

蓦地眼眶发潮,乔西感到一股股淡淡的喜悦,至少她守住了底线,女人也不用再遭受无妄的痛楚。

末世把人逼成了鬼。

脑子里滑过几个想法,又被乔西一一否决,她来到基地不过三天,却已经明白了棚户区里不少的潜规则。

每个帐篷的大姐大之所以敢横,是因为背后有棚区管理人撑腰,大姐大从下面收刮来的馒头和水,会上缴一部分给棚区管理人。

特别是水。

水是基地里的硬通货,可以换取食物,生活用品和其它物资。

一丘之貉。

不可能向棚区管理人求助,乔西胡思乱想了许久,想得脑仁胀痛,蓦然发现她只有跑路这一条路可走。

一晚上浑浑噩噩,胆战心惊,直到天亮时分,乔西才晕乎乎地睡去。

等她被喧闹声和走动声吵醒时,掀开被子坐起,帐篷里的声音诡异地低了下去。

她后知后觉,手心里汗腻得厉害,鼓起勇气强装镇定的在帐篷里扫了一圈,却没看见燕姐。

“刘燕呢?”她看向朱巧巧。

“她出去了。”

朱巧巧愣了片刻,惯性地要露出一个谄媚笑容,忽然意识到这不合适,硬生生收了回去。

乔西眉心一蹙,装出一副不爽对方失约而恼怒的表情,冷淡地开口:

“哦,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朱巧巧前所未有地好说话。

乔西嗯了一声,装的十分到位,转身走出帐篷。

……

……

一路上她双腿发软,走得却不慢,领了救济餐后,在每日约定好的老地方见到了丁柏。

丁柏手里不仅有救济餐,还拎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盒药。

“药?你生病了?”啃着干巴巴的馒头,乔西盯着袋子里的药盒。

“帮路安尧买的。”

乔西担忧更甚,“他受伤了?”

“不是,阿姨亲眼看着陆叔叔变成丧尸的,惊吓悲痛过甚,这里出问题了。”

说着,丁柏用手指点点脑袋,接着他叹了口气:

“就这么几盒抗精神类病的药,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