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姐想起自己听到的消息，苍老的眼中满是戾色：“你放心，管他什么北城谢家还是李家，契姐帮你出这个头。”

陆铭冰凉的心中泛起暖意，低声道：“契姐，杀人偿命，有法律为我出头，您好好的。”

明姐鼻尖一酸：“我一直拿你当亲生孩子疼，你受这么大委屈，我这心里……”

陆铭心痛不止：“契姐，我已经没有阿妈了，只求您平安无事，长命百岁。”

尽管这大半辈子，什么风浪都经历过了，可这一刻，明姐还是被陆铭身上的悲凉慑住，心里也随即涌上巨大的难过。

门外，一身黑衣的沈蕊和唐婷婷出现。

人群顿时有些骚动，竟然连这位也来了。

不远处在自家父亲身边的贺莹婉立时走过来站在陆铭身边，保护性的防备姿态。

陆铭擦干眼泪，敛了情绪对贺莹婉道：“婉婉，没事，她已经知道了。”

贺莹婉一脸担忧地看着陆铭，陆铭倒反过来安慰她：“婉婉，我真没事，你放心。”

贺莹婉蹙眉看了眼沈蕊，警告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你要是一直纠缠阿铭我不会放过你。”

沈蕊不理会她，一双眼只直直盯着陆铭，声音沙哑道：“我来……送阿妈最后一程。”

一周不见，陆铭又憔悴了很多。

已经接受现实的陆铭平静地颔首：“多谢沈总。”

阿妈这么喜欢她，看见她或许是会开心的。

恭敬上过三炷香，沈蕊回到陆铭面前：“判决马上就下来，你放心，死刑。”

陆铭愣了下，弯腰鞠躬，再次说出一模一样的话：“多谢沈总。”

沈蕊嘴唇抿了抿，心中有些发慌：“我们……”

陆铭打断她：“沈总，其他事，我想办完我阿妈的葬礼再说。”

沈蕊声音发涩：“好。”

葬礼结束，已是深夜。

陆铭看向在角落里陪着自己站了一天的沈蕊，轻声叹了口气：“沈总，走吧！”

沈蕊也不多问，默默跟在陆铭身后。

走到外面，两人上了车，陆铭吩咐司机：“去公司。”

到了虹鑫的总经理办公室，陆铭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打开摆在沈蕊面前。

“签个字吧！”

沈蕊看见离婚协议书几个字，眼眸一凝，心脏如被扔进滚水，痛的无法呼吸。

第33章

见她久久没有动作，陆铭又催促了一句：“沈总，签字吧！你若是不签，我只能去法院起诉了。”

沈蕊倏然抬眸看他，眼中是无法言喻的痛苦。

可陆铭却是依旧那么平静的与他对视，平静到令人绝望。

沈蕊抿紧了唇，脸颊两边的肌肉微微抽搐，似在咬牙忍住自己的情绪。

“陆铭。”她还想再说什么，“我……”

陆铭打断她：“我知道阿妈的死不关你的事，可我没办法不怨，不怪。”

“我常常在想，十年前若是我不认识你就好了，我阿妈也不会生病跟着我背井离乡。”

“十年后，如果我们没重逢，我不会回北城，不会又惹到那个疯子，最后害死我阿妈。”

“我身边所有不幸都是你带来的，沈蕊，就当我求你了，放过我。”

他语气云淡风轻，可字里行间的沉重却令人心惊。

巨大的悲伤席卷而来将沈蕊淹没，可她却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沉默蔓延许久，她发出一个凄凉而绝望地笑：“好，我答应你。”

话落，她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龙飞凤舞的签名落下，一个迟到十年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