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火车票就在第二天,这下看来,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

两千块钱如此大的数目,他一个孤儿,上哪里去凑?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一名警察突然打开房门。

“顾砚是吧?两千块有人给你交上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顾砚十分惊喜,难道是段傲君后悔了?还是偷钱的人良心发现了?1

他走出警局大门,正在四下张望,寻找是谁帮了他,却猛然看到了佝偻着身子向他招手的大伯。

“大伯,你怎么来这里了?”顾砚惊呼一声,上前搀住他。

大伯憨厚地笑笑:“纺织厂一个叫王伟的工人,跑来家里告诉我你出事了。我知道,我家砚儿不会做偷钱的事情,一定是被人冤枉的,所以我就来接你了。”

顾砚一阵鼻酸:“大伯,那你哪里来的钱?”

顾大伯当年在浩劫中被打成残疾,虽比顾砚父母幸运,侥幸拣回一条命,但身体一直病歪歪的。

后来他便在乡下侍弄几亩薄田,连糊口都困难,怎么可能有积蓄呢?

大伯眼神闪躲:“砚儿,这个你别管,大伯有钱。”

“大伯,你不说我就不走了,我们把钱要回来,我继续去蹲监狱!”顾砚停下脚步,假装生气。

“砚儿……”大伯拉了拉顾砚的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我……把家里那两头老黄牛卖了,有一千多块钱,又找乡亲们借了一些……”他嗫嚅道。

“什么?”顾砚瞪大眼睛,几乎惊叫出声。

那两头黄牛,是大伯仅有的财产,大伯能在土里刨食,全依仗着它们。

现在牛没有了,大伯难道要凭自己干枯瘦削的肩膀犁地吗?

看着大伯沧桑的皱纹和银白的鬓角,顾砚眼圈发红。

大伯连忙安慰:“砚儿,你不要担心大伯,大伯怎么都能过下去。倒是你和傲君,得赶紧把误会解释清楚,好好过日子。”

“砚儿,咱们这样的出身,能和段家做亲家,确实是高攀了。我知道傲君这孩子脾气不好,但你跟着她,好歹有个依靠。”

“唉,大伯实在是没有能力护着你……”

“大伯,我想好了,我不会和段傲君结婚的。”顾砚擦干眼泪,眼神坚定地看向大伯。

“你放心,不靠她,我也能凭借自己的双手,让您过上好日子,您等着我。”

大伯走后,顾砚趁着白天家中无人,回去收拾了行李。

他头也不回地来到车站,登上了去往沪市的火车。

第9章

距离顾砚被送进派出所,已经过去了两天,段傲君有些坐不住了。

这个男人真是犟得很!宁愿在派出所里住着,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偷钱。

不过区区两千块钱,自己现在是厂长,倒不至于这点钱都赔不起。

重要的是,顾砚居然敢撒谎,敢不听她的话,必须要让他长长教训!

段傲君有些烦躁,她顺手拿起茶缸想喝水,里面却空空如也。

顾砚在家的时候,她的茶杯永远是满的,而且总是保持着刚刚好能入口的温度。

段傲君“砰”地一声将茶缸重重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了宋成远,他从里屋走出来:“傲君,怎么了?”

“我去派出所看看顾砚怎么样了。”段傲君有些疲惫地答道。

宋成远不满地瘪了瘪嘴,但马上调整好表情,用忧心忡忡的语气说道:“傲君,我知道你担心姐夫,但是你冷静下来想想,现在把他接出来,才是害了她他!”

“姐夫这次是原则性错误,他如果养成了这样好逸恶劳的习惯,以后怎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