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低矮潮湿,不见天日,空间狭小。
却摆了八个床位。
床位处,还不到一个人头的距离,,就摆着尿壶。
地上还残留着纸屑、头发、油腻腐烂的食物碎屑,发黄的污水。
多种臭味混作一股让人想夺路而逃的怪味。
连经过严格训练的闵卫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浑身好像发着光,与这种地方格格不入的霍阙,却好似毫无所觉地推着轮椅进去了,溅起的污水都不能令他改色。
他到了魏芸的床位前,魏芸的床位前,铺盖久未晒,又失却主人,在潮湿肮脏的地下室已经有些发霉。
他掀开最上面的铺盖与枕头,果然发现了了两本书。
霍阙拨通了郝主任的手机。
“主任,这里有两个文本。一个是手写的笔记,上面,写的是言情小说。”
郝主任接到霍阙的电话,深深吐了一口气,望着面前的机器,平缓的丁等强度线条起伏下,隐隐绰绰似乎有另一条笔陡的线。
那隐隐绰绰的一条线,似乎有呼吸有生命一般,顶着另一条平缓线,如披着皮子在潜伏一般。
他问:“那另一本呢?”
顿了顿,霍阙的声音一如平常般轻柔:“另一本,是鲁迅小说全集。”
43、第 43 章
那远远不知哪里来的沙哑喊声, 几声之后,便仿佛力竭了。
“开门呀,我真的是来帮你们的。”楼下的拍门声还在继续。
陈薇与陶术对视一眼, 陈薇隔着厚重的木门, 对门外的敲击声道:“如果说他们都被吃了,早已不是人了。那你又凭什么幸存于世?你又是什么?”
门外的敲击声停顿了一刻, 那少女,或者说, 不知什么东西的声音便低低而哀哀道;
“我是应家的三娘。他们也想吃我的, 只是碍于......不能得逞。我今天得知他们将在明日的百花宴上把我们剩下的人全都集中起来一起吃掉,才来相救。”
应三娘?
他们现在是应十六娘与应十七娘, 照这样的排法,门外的, 还是他们的“姐姐”?
似乎见他们在门后久久沉默,少女的声音急了:
“你们是不是听了刚才那家伙的喊声,把我当成吃人的了?”
陈薇道:“可是,门锁了。我们想开, 也出不去。”
门外少女便笑道:“这简单, 这门锁只要沾了血, 便能破了。你们, 咬破指尖,涂血在门上,锁便废了, 自己便掉了。”
陈薇向陶术使了一个眼色。
根据陈薇在聊斋里的经验,这代表着门上附有法术。
一般的法术,沾人血能破的,都是保护性法术。
如果外面的东西是“人”, 她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血呢?
厚重的木门中间有一道极浅的缝隙,外粗内细,狭状,从外看内,越看越窄,看不清楚;从内窥外,却能看得一清二楚,不知是谁留下的。
陶术默不作声,从缝隙里往外窥去。
正巧,外面的“少女”,似乎因他们的久久不语,而从外往里面看。
陶术正对上了一对竖瞳的血红眼珠子。
他猛地受了一惊,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跌倒。
那血红的竖瞳却没有看到他,只是犹疑地又使劲往缝隙里盯了盯,便不情不愿的挪开了。
少女清甜的嗓子含着恐惧与悲伤,又再次响起来,只是在陶术耳里听着,无论如何,都像是掐着嗓子在装模作样:“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偏偏不信。”
地面闷闷一声。
一阵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