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过只有一次催眠的能量幅度。超过催眠的能量幅度,纸鹤就会自行销毁。它毕竟只是一张普通的纸,承受不了太多能量。”
张玉却拦住了褚星奇:“褚哥哥,不行。”
她说:“有东西盯着他。”
透过纸鹤传递回来、投射在镜花水月中的画面,在张玉的视野;里却有些与众不同。
那看似只是凡人的国师头顶,有两团黑气若隐若现,两只自虚无中看过来的眼睛,一直关注着国师。
就在他们几句话之间,两只自虚无中探出的眼球扫了一圈,见国师房内没有异常,便重新阖上,暂时隐去了。
但那不详的黑气却始终萦绕在国师头顶。
哗啦啦水声。国师在侍女搀扶下坐入室内的热汤池,把那苍白可厌的躯体没入水中,靠在池壁上,长出一口气,一边任由侍女们为他涂抹精油,推拿肩背,一边用英文嘀咕了一句:“......也太小心了。这里可是王城,眼皮底下,哪里有什么‘隐藏的奇怪力量’?”
咄咄咄。
迟缓而有规律的木屐踏地声。
白发满头的老宫女恭敬地立在池边:“王让奴婢来问您:您还需要什么?”
“没什么需要的了。哦,对了,把我这叠衣服抱走,换一套新的来。沾了鸡血,真是恶心。”
老宫女便弯腰抱起国师褪下的奇怪雪白衣服、帽子,抱了出去。
她缓缓退出去的时候,国师瞥见她那苍苍白发、皱纹遍布,脸皮下垂的脸,与一身娇嫩的宫女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禁感到一阵恶心,抱怨:
“都重生成青春模样了,这老皇帝还留着这样一个凡人老太婆干嘛?哼,别是还惦记着以前的身份。”
他说的是英语,宫人们听不懂,眼观鼻,鼻观心,只做不知,为国师继续按摩。
老宫女抱着那一叠雪白的厨师服,步出国师寝宫,拿去浣洗这是国师的衣物,涉及神灵,也只有交给她,皇帝才放心。
白色纸鹤压在国师衣服里,被老宫女一起抱在怀中,不敢轻举妄动。
老宫女却并没有抱着这叠衣服去浣衣房,而是拿到了自己的住处。
大概是年纪大了,在皇帝跟前有些体面,她没有跟着其他宫女睡大通铺,而是住在王城的一角,在王城东、西交汇处,也恰好是神权、王权交汇处。
她进了房间,便略显吃力地自床下拖出一个铜盆。里面堆着没有烧完的碳、灰烬。
她举起那件衣服,看到上面飞溅的鸡血,目露悲哀:“昔日的宗室,也不过是一只下贱的畜生,随时可以变作锅里的鸡汤......留下的最后迹象也只有这腥臭鸡血......”
说着,老宫女面容上显出恨色,举起剪刀,竟将这件衣服一条条剪碎,丢进铜盆里焚尽,等到焚尽的时候,才把那余烬倒出来,小心地用衣服包了,放进一个坛子里。双手合十,向那坛子喃喃:“老奴不知道您们是哪一位,老奴也只能这样为您们留一个衣冠冢。”
趁她不注意,纸鹤险险从衣服里逃了出来,逃过被剪碎的命运,藏在房梁上悄悄下望。
却见那老宫女将一切收拾好,又到了内室,将那坛子摆在墙边。
墙边已经规整地摆了好几个坛子了。
老宫女对着内室供奉的一副画像下拜,竟似垂泪:
“王上啊,您食人再生,变作神前的畜生,又献祭王孙公子以求治世,过得开心吗?”
纸鹤飞下房梁,凑得近了一些,却见到那副画像上绘的赫然是年老体衰后的丰朝皇帝。
只是画像右下角墨迹模糊处,写的却是一行小篆汉字落款。
陶术凑近镜前,仔细一辨认,从模糊的墨迹处,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