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1 / 2)

老板走出来了。

他搂着两个娇美的孩子,一男一女,满脸慈爱地上了黄包车。

“小伢子!小伢子!你去哪里,小伢子!”母亲在身后呼唤。

小伢子却撒开腿,拼命地跟着那俩黄包车、

最后,母亲是在一个西式宅院旁找到小伢子的。

他站在那,定定地看着院子里弹钢琴的一对兄妹。

老板陪着自己的一对儿女弹钢琴。

哥哥穿着雪白的西装,脸颊白净带着红润,头发乌黑抹着头油,说:妹妹弹得真好听。

而另一位身穿白裙,披着长发,同样文质彬彬的娇柔少女则优雅地在花园里弹奏着钢琴,忽然停下手,不太高兴地撒娇说:这架钢琴音色不好。

咆哮着大骂我一分赔偿金也不会出的老板乐颠颠地,毫不犹豫地说:好,好,这就买一架好的,德国货,怎么样?

母亲说:小伢子别看了。

这院子的看门人听到响动出来赶他:去去去!

小伢子定定地看了他们最后一眼,转身走了,一步步走回的他的哥哥身旁。担架咯吱咯吱。钢琴叮叮咚咚。

回到家,地全都卖了。

大伢子在家徒四壁的家里躺了三天,闭上了眼睛。

他永远弹不了,也不会去弹钢琴的两条断手,陪着他一起永远地休息在了泥土之下。

荒地里有了第二座坟。

*

最后一厘米。

指尖几乎能察觉到她身上的热气。

“弟弟,弟弟!”

什么都没有的屋里,小伢子拼命地叫着那个小婴儿。

但是那个小婴儿再也哭不出来了,皱巴巴地缩成一团,缩在母亲的怀里,像挤掉了所有水分的干木头。

他变成了它。一具小小的饿殍。

荒地里有了第三个坟包。

皮肤粗糙却容貌秀美的母亲,望着家徒四壁,望着假意来逼债,目光流连在她脸庞的少爷,望着她仅剩的孩子奄奄一息的小伢子,在小伢子的目光里转身走了。

母亲走进了那朱红的宅门里。

白面馒头、米汤和腊肉送到了那躺着小伢子的空屋里。

母亲大着肚子又一步步走出了朱红的门。

她望着这些天来白胖了一些的小伢子,摸了摸他的头。

母亲说去走亲戚,把小伢子送到六叔公家里。

但是第二天母亲没有来接他。

小伢子带着附近的邻居和六叔公砸开了那不堪一击的破烂木板门。

门后是一双晃荡荡的脚。悬在半空。

母亲像一盘清粥小菜那样被喝掉了,吃掉了。

朱门里送来给小伢子的是他这些天吃过的白面馒头,猪肉、腊肠。

像,像母亲的血肉。

他全砸了。

荒地里有了第四个坟包。

一家人五人,四口坟。

坟外边还剩一个。

邻居们一样穷,穷得叮当响。养不起多一张的嘴。

被爸爸妈妈哥哥弟弟剩在黄泉外边的小伢子,跟着年迈六叔公夫妻,忍饥挨饿跑戏班度日。

他们说是戏班,其实近乎乞讨。

一次去了大城市。

来了贵客,吃了一顿好的。因为富贵的貂裘的夫人和小姐想看点新鲜的皮影戏。

她们叽叽咕咕,说是看戏,不如说看新鲜。

一边看,那小姐小手摆摆手上的西洋表,同母亲说:母亲呀,您看吧,我得去和达令约会了。

夫人说:这个倒是好。比之前送另一块表的好。他家估计共军来了也能当老爷。

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