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主任说到这里,却反而怅然起来:
“一九八一年,当时的国家科委、农委在人民大会堂召开会议,要将新中国第一个特等发明奖授予让新中国的大部分能吃饱饭的研究成果。奖状上,除了侯老的名字外,一个‘等’外,没有其他人的名字,奖状与奖章也只有一份。”
“1987年,我国将其中一成果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报科学奖。本来是以中国农科院和h省农科院为主体来申报,但根据国外的评奖规则,”
说到“国外的评奖规则”几个字,郝主任冷笑一声道:“这些外国人却不懂我国的历史,他们是习惯了他们自己的那一套个人英雄主义!他们规定报奖人不能是一个单位,必须要具体到个人。侯老是这一领域被公认的开拓者,又是1981年特等奖的第一获奖人,于是,这次大奖就再次落到了他的头上。由于联合国科学奖名气较大,使得媒体与公众也就越来越多地只关注他一人。”
说到这里,郝主任话语越发寥寥,却也叹息越重:“到现在年轻人们都不知道当年大协作这个事了,这些是新中国几十年的成就。很多年轻人,却当真以为靠那么几个个人英雄主义就能建设起新中国了。”
“就像,科学发展史,是全国的科研站参与编撰的,最后的署名,却也只有几个名字而已。”
侯老先生说的不错,他只是一个象征。
几十年中,人们渐渐淡忘了祖国的几十年成就从何而来。
想到自己青年时代,郝主任越发叹息,九十年代,他的青年时代,他还是郝研究员时经历的种种艰苦岁月。
他摇了摇头,不再回忆过去。
年轻的资深者们却早已听得目瞪口呆。
陈薇喃喃道:“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珍珠前辈他们,却为什么最终放弃了与‘心愿’融合......”
他们不是来取回自己这些年被默默无闻的辛劳的吗?
郝主任摇摇头:“我倒不认为他们是这样想的。前辈们何曾想过要为自己争名?几十年都默默过去了。”
此时,张玉的手也最终碰到了那些白点。
王勇的腰间的兔子忽然尖叫起来:“不见了!不见了!”
众人急忙回身,却见一直落在最后的张玉整个人都被那些残余的光点淹没了。
众人扑了个空。
张玉不见了。
*
空间微微一晃,张玉再次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站在一处山崖上,她的特质没有示警,但是她知道,这里大约不是现实空间。
因为前方的山崖边坐着一个人,她是珍珠。
她回身向张玉招招手:“来呀,玉妹。”
张玉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
此时的珍珠又像之前的那个有些羞怯怯的女孩子了,但又多了一些英气与飞扬的精神。
他们坐在山崖边,身后是一幢房子,外边有一个簇新的百叶箱。
面前则是一片蔚蓝的大海,而此时天色正昏昏,乌云漫天,有闪电在其中,空气湿润,吹来一阵又一阵的海风,椰子树被海风吹得轻轻晃着。
张玉缓缓问:“为什么?”
珍珠笑了,她似乎知道她在问什么,便温和地压了一下张玉的乱飞的头发:“我们当年编科学发展史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啊。我们只是想,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读懂什么是科学,科学的发展的力量又到底藏在何处。”
言语之间,她像珍珠,又像很多人,透过张玉,像是望着全中国每一个孩子。
张玉沉默了片刻,望着那片乌云说:“要下雨了。”
珍珠说:“不会哦。”
但是风声越来越大,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