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什么都没有。
一霎时,他强行撑住的那口气就散掉了,眼睛一散,红彤彤一片光晕。
此时,人世给他的昏聩,一下子不见了,唯剩下孩童出乎意料的敏锐。
他能听见老妇慌乱的:“孩子,我这就去讨水和吃的,你等等阿姆,等等......”
也能听见远处有人在嘀咕:“我们村子里的耻辱的达利特死光了,真是谢天谢地......”
他还听见了恒河流淌的声音,听见了恒河畔的树,在轻轻地摇着枝干,风在轻缓地吹着渡舟,听见了水牛哞哞的叫声,听见了水鸟拍打翅膀的声音。
听见了他在教室里,肚子里装了白米饭,声气充足地,被慈蔼的教师点起来念课文:
“富饶的土地上,一条解脱之河......”
听见得越来越远,身体也越来越轻......
老妇捧着别人施舍的一块熟了的红薯,回来的时候,孙子却不见了。
老妇慌乱而无力地,用嘶哑的嗓子喊着他的名字,半走办爬地,佝偻着身子,一直找到天黑了,她看不见的时候,也没有再找到孙子。
她伏在恒河岸边,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人家,你没事吧?”耳边,却有脚步声响起。
老妇抬起头,熬夜干活熬得半瞎的眼,勉强能看到了一些光芒。
那是一只提着灯的手。
她顺着这只手往上看,却看到,在黑夜里,一张看不大清五官的面孔,还有一顶戴在头上的帽子。
帽子上,有着一颗在无边黑夜里,在微弱的灯光里,在恒河的水波声里,显得有些暗沉的红星星。
“同志,你在干嘛?我们得赶紧坐船过河。”
“哎,可是这里有一位老人家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