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愣愣地,摸了摸脸上,如梦初醒:“啊,下雨了。”
漫天暴雨,在恒河流域,倾斜而下。
雨中,百兽的皮毛都被湿透了。
一匹小马惊叫起来:“河水、河水!”
雨水中渐渐夹杂了一丝金血。
金血溅入恒河,与漫天的雨一道,使河水暴涨,河面不断地增高。
陶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王队,这样下去,会发特大洪水的。”
其他动物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在地上悲鸣起来。
云中,躲过龙尾携来水汽的重击,少女微微喘了一口气,紧盯着龙。
龙仿佛丝毫不闻人间百兽的悲鸣,它的犄角,被少女打断了一根,双目杀得已近乎通红,身上的黑斑涌现得越发的多。
少女艰难地揩去唇角的血痕,冷冷地盯着它:“骗子。他,为了他们。你是,为了自己。”
金环荡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数,漫空遍布荡邪之气。
她身后,一道虚影浮现,是同样臂挽红绫,金环绕身,貌若莲花,却神姿锐似青锋剑的美少年。
金环与红绫化作无数的荡邪之气,铺天而下。
*
长江上的雨停了。
霍阙在幽深的水府底下,忽地吐出一口血,却心胸一畅。
他抬头望向头上的烟波浩渺,似乎要穿过水波,看到千里以外的情景。
半晌,他面带些微的困惑,摇了摇头,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看向这个方向。
*
恒河两岸的雨,一点,一点小下去。满天乌云散开。
空中,缓缓降下少女。
她不停咳嗽,面色苍白,唇角带着血。
“小玉!”褚星奇立刻奔过去扶住她,陈薇手忙脚乱地翻药。
王勇慢了一步,却见少女身上落了一本书册。
《白老虎》的书册,曾经四分五裂,勉强被某种力量缝合,此时静静躺在雨后的湿泥中,慢慢黯去光泽。
百兽们围着那文本悲泣,但随着它黯去光泽,动物们身上的羽毛、皮毛,褪去,重新化作人形,如梦初醒地化作一团团光芒,散回大地上的各处村落。
王勇和陶术彼此看了一眼,问道:“小玉,你为什么说,‘他’不是他。”
张玉道:“他身上,有两个,影子。”
“乾坤圈、混天绫,不打第一个。”
“第二个,污染第一个。”
“两个,都脏了。”
她的特质,如同对俄罗斯的红军并不起效一般,对一直心怀善意的白虎也并不起效。
这一点,当初,她第一次到印度的时候,就印证过了。
而这一次,她的特质却重新对白虎起了效果。
众人听明白了,而通过镜花水月目睹了一切的文学参谋团的一干人等,却也终于猜到了白虎是谁。
白虎显现的,都是印度历史上著名的人物以对抗当时的社会上反动势力,以不屈不饶的抗争而闻名的人物。
白虎说,他们一直在找它。
文本缺失的有关于“抗争”的文字。
巴尔拉姆反抗意识的失去。
与内核层衔接的现实,野兽们的歌唱。
睡在帐中,却变作白虎的纳萨尔们。
常教授叹道:“它就是文本里缺失的‘抗争’。也是融合点。”
郝主任还没有明白,一位文学参谋团的老教授说:“小常说的不错。真正的白老虎,并不是指巴尔拉姆,而是指巴尔拉姆身上所体现出的,永不对非人的生活屈服的,反抗的意识。”
融合点并不一定就是无形无质的,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