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的通道都被夹击,附近却是车子无法开过的密林。密林里,一霎时涌出了大量的步兵。
天上也传来声响,战斗机,直升机盘旋。
他们被伏击了。
王勇顾不得其他,只说了一声:“小玉,准备,尽可能保护附近的人。其他人,稍后,缩在我的领域里。”
手掌撑开,准备发动领域“无害化”。
张玉却说:“可是,混天绫,不动。它说,没有脏东西。”
下一刻,仿佛印证她的话语一样,王勇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无害化”失败了。
一霎那,脑海中思绪纷繁,突然闪过此前,小林美子言笑晏晏地附耳对他说:上校,请思考一下什么是特质。
“请各位不要动。”
黑洞洞的长.枪短炮,早已把他们围得密密实实。天上直升机盘旋。
为首的,看制服,是一位肌肤苍白,金发绿眸的红军军官。
他行了一个军礼,一板一眼道:“奉人民委员会下属,陆军事务委员会的命令,来请各位。”
“请放下武器,我们是请各位客人,到莫斯科去的。有一些事情,想与各位商量。”
*
这一天清晨。
莫斯科遭到了轰炸的时候,一位老妇人正遥遥地看着红场。
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长了点点的老人斑,弓着腰,走不快了。她披着一块大围巾,提着一个篮子,喃喃地望着那在广场上随风飘扬的红旗自语:“啊,我忘了什么?”
“对了,我给阿缪莎做了馅饼......”
“还有呢......”
她晃了晃头,想起阿缪莎,她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
“不过,去阿缪莎家的路,是哪一条呢......”老妇人又这样想。
她蹒跚地走了几步,看到了前面正在值班的卫兵,就向他走去。
“你好。孩子。”
“您好。”卫兵亲切地等着老妇人说话。
老妇人却踌躇了一会,看着卫兵额头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红星,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孩子,你知道阿缪莎家怎么走吗?”
卫兵说:“往东走,转左边的小路,就到了。”
“我听不大清楚,请你可以再说一遍吗?”老妇人怯怯地说。她早就耳背了,前些年,为此遭过不少人白眼。
卫兵没有一点儿不耐烦,温柔地答道:“往东走,转左边的小路,就到了。”
“谢谢你,孩子。”老妇人感激地点点头,将篮子里的馅饼取出一个,硬要塞到卫兵怀里。
卫兵迟疑了片刻,咧着嘴笑着手下了馅饼,老妇人就提着篮子,迟钝而慢吞吞地顺着他的指引走了。
卫兵在身后看她一阵,见她走得方向是对的,才重新站回去。
等走了很久,老妇人的头脑里,才迟疑地想起:可是,我没有告诉他阿缪莎是谁,也没有告诉他,阿缪莎的家在哪里。
为什么他能给我指路呢?
问题萦绕在她心头,她的步子渐渐慢下来。迟疑地回头“轰”。巨响,冲击。
早已昏花的眼,猛然一黑,渐渐失去听力的耳,嗡嗡作响,刺痛。老妇人扑在地上,篮子落地,昏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醒来,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大约是聋了。
眼前还一阵阵地直冒金星。
她爬起来,第一时间,去摸索她的篮子。
篮子掉在地上,用油纸包着的馅饼咕噜噜滚了几个,她小心地摸了回来,掂掂油纸,还是完好的,碎了一小半,但不要紧,阿缪莎那么亲切,那么好,不会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