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只是沾染魔气……”

话音落下，华九烨明显感受到眼前人看向他的视线强烈了些，同时还带了几分玩味。

不可能。

他死死咬住牙关，额头的青筋根根分明的爬了起来，绷紧的桃花眼里更是浮起丝丝敌意，这人怎么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可若是对方真看出来，还将他身份公之于众，那他此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尽付东流。

“我亦不知，前辈为何要设置幻境，还躲在这亭内窥视。”

这时，旁边的谢法箴忽然侧身过来，不动声色挡住陆吾探过来的视线。顾及对方年岁已高，他才尊称了一声前辈。

这人打在华九烨身上的目光太密，那眼里的兴趣他自然看得清楚。

谢法箴心中不悦的同时，也莫名产生了些想要提防的心思。毕竟是活了不知多久的大妖，修为已经深不可测。

“哎，百年了……”

陆吾叹了口气，转身在桌案后坐了下来，手一挥，空中那两列字便消散了。

“此番还要多谢二位，如今她才能看开。”他悠悠说道。

意识到对方口里的人是谁，谢法箴有些诧异道：“前辈和那树妖有关系？”

“她本名阿耨多罗，是菩提树化灵而来。千年前我路过四圣山，见她仙缘颇深，便起了这度化的心思，赠了她些机缘，送她入十世轮回。”

“待她修为圆满便可脱离尘世，转为仙道。”

“只可惜，这最后一世重回树身，前尘忘尽，终是难抵情之一字。不得已，我只能出此下策，将她困在幻境里。”

只盼有朝一日她能自已顿悟，放下执念。

陆吾话落没多久。

忽然，一声夹着威胁的暴喝传出：“什么，你说陆明台不是十世圣子？”听完对方的话，华九烨也顾不得自已身份当场就质问了出来。

偏亭之内，他带着怒意的话激荡在空中，擦起丝丝火花。周围的温度似乎也因为这胶着的气氛而上升了几度。

十世圣子……？就站在他面前的谢法箴一愣，随即皱了皱眉，之前在外试炼时他确实听人提过。

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些话本里的空口瞎话，难道，真有其事？

但是……华九烨找这十世圣子做什么？思及此，他眼角后瞥不动声色看了眼华九烨，一颗由疑惑织就的种子在心里悄然生了根。

“当然不是！”

陆吾挥挥衣袖，眼里藏着些戏谑，这魔族殿下行事当真是莽撞异常，不计后果。

“你骗我！”听到对方的回答，华九烨怒极反笑，一把推开面前的人站到了陆吾面前。

眼角的泪痣也因为愤怒而颤动着，完全失了刚才的镇定。

第三十六章 承诺反噬，山脚突变

“嗯？想来你还没明白。”

陆吾语气淡淡，清疏的眼神对上华九烨眼里的火光，瞬间便往里浇了一盆冰凉的冷水：

“陆明台原本只是她身上所结的一颗菩提子，因为陈醒的缘故得了些因缘所以才能投胎转世。”

闻及此，谢法箴猛然想起陈醒死前的动作以及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先前一直未懂其中含意。

如今再一回想，却是恍然大悟。

“敢问前辈，那陈醒可是菩提树身所残缺的一块？”他道。

陆吾嘴角笑起，才剪过的白发从耳侧垂下，柔顺的如同他不夹丝毫情绪的声音一般。

“不错，那陈醒乃是她用自已身上剜下的一部分做成的木雕，亦因为她的执念而通了灵性。”

所以，这一世是阿耨多罗寻错了人……那真正的陈道生，还有那些萤火虫……

“……！！”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