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生……已经死了……吗?
她深深看了那坟一眼,随即转过头对着陈醒,这张相似的脸下,已经不再是同一颗心。
看着陈醒眼里自已那张可笑的脸,多罗纤细微凉的指尖抚上对方的眼尾,这双眼睛也只有在看着毕桫椤的时候才会柔情似水。
下一刻,她手忽然夺过陈醒手里的匕首朝自已心口狠狠刺去。
刹那间,鲜血涌出,她脚下失力瘫坐在坟前,纤纤玉指沾了绯红的鲜血,在那碑上一笔一划写下陈道生的名字。
随着最后一笔完成,她握紧匕首的手忽地用力,那刀刃进得更深了些。几乎是匕首转动的瞬间,那菩提树一下子也失去活力,剩下的枝叶纷纷开始枯萎开来。
只见她手下旋转,再抽出来时,上面带出一颗细腻盈泽的白玉菩提子。
多罗将那菩提子往陈醒身上一扔,双手摊开运力猛地一攥,喉咙猛地发出一声痛苦至极地嘶吼。
“哈啊啊!”全身修为瞬间便一散而空。
所有人都感觉脚下一震,四圣山上狂风骤起,吹得几人睁不开眼,只隐约听得多罗轻声的呢喃传来:
“陈道生,我也食言了,我不要你了……”
狂风过后,多罗的身影便再无影踪,只留那血淋淋的“陈道生”三个字挑眼刺目。
故事发展至此,这幻境竟还没有破,看来是还差点什么。见此,华九烨顿目,思绪无端飘到墙上的紫衣少年身上。
“现在,该好好算算我们的账了,是吧,毕城主。”那紫衣少年眉眼一抬,忽然翻身站到墙围之上,胸前的银铃也跟着颤动不停。
“叮铃……”
满院的行尸忽然动了起来,朝毕忠良的方向逼近。
吓得他拔腿就往后院跑去,却在看到那口干涸的地下泉眼时,神情忽地一愣,脚也顿住了。
“毕城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还记得这里发生过的事吗?要不要,我帮您好好回想回想……”
少年低沉的嗓音仿若附骨之蛆般,缠在毕忠良身上,他双眼睁大,里面全是惊恐之色,嘴里不停念叨着:“不要,不要……我不要……”
然而那些行尸可没有意识,也听不见他说的话,只张着腥臭的嘴和牙齿向他扑去。
“救我,求你们救救我……”
毕忠良脸上涕泪横流,突然跪了下来朝谢法箴和华九烨哀声祈求。
“救你!当年你杀死巫族圣女叛逃时,可有听她的苦苦哀求!何况当时她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又对她手软了吗?”
“当年你逃到永平城,为了自已一已私心将尸蛊下给你妻子直至祸及全城,可有听那些无辜之人的惨叫哀嚎?”
“在你诬陷玄都观炼蛊伤人,将他们绑在这里割断手脚经脉血尽而亡之时,心里又可有悔?”
眼见对方越说越愤怒,华九烨突然开口道:“我方才听她唤你巫徐元,这是你的名字吧?”
少年眼皮一抬,没有理他。
“那这些无辜百姓,可有救治之法?”谢法箴上前一步问道。
“哼,菩提心只有一颗,而且……这些人可不无辜!”
少年冷笑一声:“你以为,就凭他毕忠良一人便能制住这道观中的大能修土?他们全都是帮凶!仗着玄都观济人救难的教规,便听信谗言,有恃无恐的施暴。”
“这些吃人血的人,有意识时可是比行尸还恐怖!”
说罢,他从身后掏出一只青玉短笛放到唇边轻吹起来,声音悠扬婉转,低沉起伏间带着股摄人心魄的力道。
那些行尸瞬间发起狂,前仆后继的将毕忠良生生吞没,血肉喷溅,不一会儿空中便传来了惨叫和浓烈的血腥味。
随着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