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这样的。

但当苍墨依带着青皬离开这座囚牢后，却发现周遭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雾，似乎这个世界除了这个囚牢就再也没有存在的地方。

她无法带他离开。

苍墨依心下重重一沉。

难道……青皬一直一直都只待过这一个地方？所以他甚至不知道外界的一切是什么模样？

苍墨依愣神之际，听见耳边传来声音：“姐姐，你是神仙吗？”

苍墨依哑声道：“……算是。”

“但是……很抱歉，我无法带你离开这里。”

她本该是无所不能的神兽，可是在这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世界，她却如此无助。

苍墨依放下他，心中泛起愧意：“对不起。”

哪怕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幻境，可她还是无法控制地感同身受。

眼前的少年比她更孤独、更痛苦，他未来还要经历更多她无法想象的事。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青皬沉默了片刻，没有无理取闹，只是黯然垂着头：“没关系，反正我是邪祟，只会带来不幸，他们把我关起来是应该的，姐姐你也离我远点吧。”

闻言，苍墨依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个画面。

儿时，她便总被这么说，所有人都讨厌她。

钟离渊说：“你这种邪祟，人人得以诛之。”

就连母皇也说：“你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我心软。”

苍墨依喉间苦涩至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青皬还是在安慰自己：“不会的，一切都会改变的，没有谁是天生就应该是什么样。”

苍墨依替他治愈了身上的伤口，摸了摸他的头：“我送你一个礼物，等你平安长大以后再把它还给我吧。”

语落，苍墨依拔下自己的一片龙鳞放进他手中。

虽然没有护心鳞，她还有龙鳞。

应龙的普通龙鳞，也是一众仙魔难求的珍贵材料。

青皬愣愣看着，有些茫然，又抬眸看着她：“神仙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

“什么？”苍墨依愣了一下。

青皬如实说：“你口中的名字是谁？”

苍墨依这才回想起来，没想到他竟如此执着于此。

她用手指沾上水，在一处干净的地面上写下他的名字。

“是你，青皬。”

落下最后一笔的瞬间，水渍褪去，地面开裂，幻境彻底崩塌。

苍墨依耳边传来钟离渊急促的声音：“依依！”

她一瞬竟分不清，这究竟是回到了现实，还是再一次进入了新的幻境。

第22章

方才那大婚之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苍墨依不由得心想，这一次，又会是哪一场闹剧呢？

是苍漫霓回来那日，还是百花节那天？

亦或是取血抽筋之时？

直到苍墨依眼前彻底恢复清明，她才看清周围的一切。

这一次，原来是回到了现实。

高高在上的钟离帝君此刻正满面担忧地看着她：“依依，你现下如何？”

苍墨依一看见他的脸，便会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她移开视线，发现她的脚边，是刚才那一面满是裂痕的镜子，此时此刻，裂痕更多了，似乎随时要不堪重负彻底破碎。

钟离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是……昆仑镜，竟在他的手里！”

此物苍墨依有所耳闻，上古神器之一，遗失了数万年，也难免能抑住她的灵力。

苍墨依回想起幻境的所见所为，问道：“镜中看到的一切究竟是什么？”

“传言进入昆仑镜中，它会重现记忆中最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