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齐铭在门口站了会儿,身体随意往边上一靠。

他眼皮以一种松弛的姿态微垂着,面无表情,直视那面白森森的走廊墙。

一直觉得,视觉是人体五感最重要的部分。

光线进入眼睛,视网膜成像,信号转换,大脑再对所有接收到的信息进行解码。

参与整个过程的器官中,又属大脑最为关键。

眼睛里看到的东西消息,人脑会自发幻想。

比如说现在。

此时此刻,这一分这一秒,陆齐铭的听觉敏锐捕捉到了门板内传出的“窸窸窣窣”。

衣衫窸窣。

结合姑娘关门前说的话,只有一个可能性。

某个认知跃入脑海,陆齐铭眸光微凝,呼吸声无端就抢跳一拍。

他闭眼掐摁眉心。

脑子里不由自主就回想起那晚在湘菜餐厅,姑娘脱去外套后,裹在修身打底衫下的曼妙曲线。

她有莹白的颈,线条柔美的锁骨,低头看菜单时,睫毛扫下的阴影描出柔软弧度,腰肢纤细,媚态天成

陆齐铭拧眉,到这里,他试图强行中断思绪。

非礼不可视,不可念。

可那幅画面偏在脑海中萦绕不休,反复折磨着他的神经、考验着他的自控力。

陆齐铭发现自己的大脑变得不受理智掌控。

很多念头,病毒般扩散,脱缰野马般疯驰。

他回忆起沾在钱多多额头上的那层汗珠。

应该怪天气善变,那些汗珠会沿着她的脸颊、下巴滴落在雪白锁骨上,再往下,被浅色的领口吞噬。

这之后,部分会浸透衣衫布料,消失于无形,其余的会流去到何处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门锁轻响,紧闭着的房门再次开启。

钱多多走出来,抬头瞧见矗立在门前的高个儿人影,没防备,被惊得下意识往后退半步。

“陆队”

看清眼前冷峻的面庞,她缓下一口气,抬手顺着胸腔轻抚两下,眼神懵然,“我不是让你回房间坐会儿吗,你就一直站在这里?”

陆齐铭没有立刻回答。他垂着眸,喉结细微起伏一息,竭力克制。

好几秒,才对她平静地说:“刚出来。走吧。”

解放军同志人高腿长,一步跨出去,钱多多得走两步才能追上他步伐。

她加快脚步跟上去,边低头在单肩包里翻找什么,边随意地笑问:“陆队,你说的粤菜餐厅远不远,我们怎么过去?”

“两三公里的距离。”陆齐铭眉眼间看不出太多波澜,头也不回道,“我开车。”

“好的。”钱多多冲他很有礼貌地说,“那就先谢谢你让我蹭车啦。”

陆齐铭自顾自往前,“钱老师不必客气。”

后头,钱多多右手在包里东掏西掏,好不容易,终于找到藏在最底下的一个小物件。

她取出来,迟疑半秒,最终还是伸出几根细白的指,拽了拽男人的衣袖。

陆齐铭身形顿了下,回过头。

他眼帘未抬,看向那只牵住自己袖口的手。

小巧,白净,指尖的美甲换了款式和长度,圆润偏短的指甲盖上涂着粉蓝双色,活泼明媚又不过分张扬。

“这个给你。”姑娘说着,另一只手也伸出来,递给他某样东西。

陆齐铭接过来。

拿透明糖纸包着,拇指大小。

看着像,一颗糖?

陆齐铭静了静,接着才终于抬高睫羽,笔直看向身前姑娘的脸。眉梢轻抬,带着点儿清正端方的疑惑。

“这是雪花酥,我自己做的。”钱多多朝他弯起眼睛笑,语气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