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自己是一只被锁链绞紧的困兽,无数念头病毒般蔓延。

在寂静中急切想要挣脱束缚,暴动不安。

周三上午查完房,主治医生便给钱爷爷开了出院通知单。

钱海生昨晚守了整宿的夜,困得不行,强打精神和主治医生沟通过后,双方约定好当天下午给老爷子办理出院手续。

九点半左右,正是上班早高峰,医院大门外的路段堵得水泄不通。汽车喇叭声、行人尖锐的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刺耳异常。

张雪兰费了好一番力气挤下地铁,拎着保温桶走进病房,换丈夫的班。

病床上,钱书华的状态已经比刚入院时好许多,苍老凹陷的面颊也多了几分血色。

张雪兰把保温桶放柜子上,又找出一个碗,笑吟吟地随口说:“爸,昨天你不是说想喝乌鱼汤吗,我天刚亮就去菜市场给你买了。”

说话的同时,张雪兰将保温桶里的汤倒进碗里,一摸碗身,不烫不凉,温度正合适。

她摇起病床床位的升降杆,将老爷子扶起来,亲手喂老人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