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垂得很低,虎口压住震颤的琴弦,荡出的余音在鸡尾酒冰块的碰撞声里破碎。
距离舞台最近的卡座内,赵静希端起酒杯,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眼神定定凝视着舞台上的男人,一瞬也不舍得移开。
追光灯第三次扫过。
男人在光下微合双眸,汗湿的银发黏在断眉的尾端,眼角一颗泪痣若隐若现,像天边遥远又神秘的星。
“接下来这首歌,同样是我的原创作品,叫《风鸽》。”男人对着立麦哑声说,细微电流声融进他独特的烟嗓,性.感得不可思议,“送给此刻正坐在台下的Z小姐。”
话音落地,底下瞬间爆发出一阵起哄似的口哨声。
赵静希慵懒地挑了下眉。
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与她四目交缠,而后薄唇微启,极轻地吟唱起来:“我养过一只迷路的信鸽,她像风中散落的云朵,在我的世界悄悄降落”
赵静希调整坐姿,两条裹在牛仔裤里的纤细美腿交叠在一起,妖娆又美艳,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几分钟后。
随着最后一声泛音消散,舞台灯光全灭,男人鬼魅般隐匿进黑暗。
短短几秒,台下掌声噼里啪啦,惊春暴雨似的响起。
换了场,衣着清凉的女DJ上台打碟。
酒吧里光线暗昧,赵静希一眨眼就没再看见男人的影,转动脑袋左右张望。然而下一瞬,她的下巴被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捏住,一个混合着威士忌和烟草味的吻袭向她。
男人吻得太凶,几乎令赵静希无法招架,整个人都被他压进柔软的黑色沙发里。
仅数米之隔的另一个卡座,陈宇抽了口烟,眯着眼睛瞧那对纠缠成一绺的重叠人影,掸掸烟灰呼出烟圈,不知在想什么。
周围觥筹交错,酒瓶酒杯撞得叮当响。
这纸醉金迷又混乱缭绕的夜,才刚拉开序幕。
过了会儿,陈宇抬手招来底下人,在对方耳畔吩咐了些什么。
底下人听后脸色微变,蹙着眉头迟疑:“陈总,别的都好说,你是没跟这个赵静希接触过,这妞耿直讲义气,性子泼辣得很,绝对不会帮咱们。”
“你蠢啊。”陈宇一巴掌扇人脑袋上,低骂,“这妞捧她小男友的场,每晚都来,你倒是往这儿琢磨琢磨。”
周天转眼就到。
一大早,钱多多就跟薛干事那边请了半天假,去医院看望尚未出院的爷爷。吃过午饭打道回府,想着睡个午觉,却不知是不是近来都没休息好的缘故,一觉睡醒,暮色已然四合。
周末两天,除去加班和特殊情况外,已婚的干部都可以回家。
路灯晕开鹅黄色的光斑,整个军区大院安静异常,只能听见几声不甚真切的犬吠声。
钱多多睡得迷糊,揉揉模糊的睡眸,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的九点钟。
看着“21:09”这一电子数字,她倏地愣住。
陆齐铭临行前说过,不出意外的话,他周末就能完成任务回南城。
现在已经是周末晚上的九点多,他回来了吗?
钱多多抿唇,顾不上思索太多,当即用最快的速度穿好鞋袜套上外套,冲出门,径直来到隔壁的408室前。
猫着腰细看底下的门缝,黑漆漆一片,和前几天没差别。
没有灯光,没有人。
“”意识到屋主仍未归来,钱多多心中泛起阵阵失落。
须臾,收拾好心情,她转身下楼,准备去军营超市买点辣条吃。
院子里种了山茶花和腊梅,十一月份,腊梅还没开,只有山茶花的暗香浮动在空气中。
钱多多裹紧棉服走在路上,中途还遇上了两名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