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大部分是他在报复,以牙还牙的程度太轻,他奉行的向来是别人伤他一分,他便要对方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这世界本来就弱肉强食,处于下位的人,就活该被别人践踏欺辱,岑劫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面对兰倾,他的善心好像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重新被拾出来了,瞬间,他也懂得了怎么去心疼一个人,怎么去怜惜一个人。
兰倾已经够惨了,他先天失语,家境清苦,如今还被关家这两兄弟分享玩弄,叫人怎么舍得去伤害。
岑劫想要保护兰倾,但没想到自己到头来却也成了加害者中的一份子,这种负罪感钝刀子一样割得岑劫的心脏鲜血淋漓。
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哪怕他如今被悔恨和愧疚淹没到无法呼吸,可看见趴在复印机上的兰倾,看见其被墨色长发半遮半掩的线条柔美的背部,被迫撅起又因为挣扎不断抖动的臀丘,还有纤细修长羞怯内弯的双腿,那种想要握着兰倾的腰肢进入的肮脏念想依旧没有散去。
岑劫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他这个人阴暗偏激,身体里流的都是混着毒的黑血,各种各样的恶事他都干过。但他从未对女人起过什么心思,一直以来连自我疏解都很少有,岑劫认为自己要么是天生冷淡,要么喜欢男人。
可面对兰倾,岑劫才知道自己和周边取向正常的男人是一样的,只是他从没有遇到过心动的女人而已。
而一旦碰见,他从没有被开发过的欲闸便陡然间高高提起,桃色的洪流喧腾奔涌而出,将他作为高等动物的自控冲到九霄云外去。
他也成了自己无比厌恶的那个曾经骗走母亲身心的老板,和如今欺负兰倾的关氏兄弟之流,像只公狗一样管不住自己,龌龊到恨不得时时刻刻伸舌头去吃去舔。
恍然间,岑劫才明白自己之前那些对兰倾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理有多可笑。
这世间的所有男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是贱人,兰倾就算知道去愤怒,去反抗又有什么用呢。
周遭遍地都是盯着兰倾流口水的饿狼,他们这些畜牲将兰倾血肉分食后,连骨头都抿到没滋味了也不会离开的。
兰倾如此柔弱,像菟丝花一样习惯性地去顺从别人,如何能逃脱得了,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像他的母亲一样,高高吊死在尘秽恶意中,徒留一具被男人弄到破烂的躯壳。
岑劫缓缓松开摁在许青岚腰肢的手,让许青岚从复印机上下来,然后沉默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许青岚披了上去。
许青岚也顾不上岑劫到底在想什么,马上穿上岑劫的外套。他的裙子衣襟那块被岑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胸口都半露不露着,不穿这件外套,他就只有用手攥着衣料了。
然而许青岚刚将外套的扣子一路扣到最顶上,就被岑劫用双手轻柔地捧住了脸庞。
青年黝黑的眸子溢着复杂的光,他无比认真地看着他,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他的脸颊,又露出那种很生疏,很僵硬的笑容来。
“我带你离开这里,给你一大笔钱,送你去鸾凤星,你愿意吗?”
“鸾凤星由女性主宰,独立于联邦之外,禁止任何异性踏入星土。那里社会平等,律法健全,风景宜人,你可以交很多好朋友。有充裕的资金支撑,你下半生不必为生活奔波,每日只要和朋友到处吃吃喝喝,打打闹闹就好。”
“如果你玩累了,想找点事情做,你可以在喜欢的城市买一间铺子,开一家小店,卖些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店里还可以养一只小猫,没有客人无聊的时候,你就摸摸它,逗逗它,日子虽然平淡,但也会开心的。”
“没有任何男人会再觊觎你,伤害你,我也不会。”
“你永远是自由的,永远只属于你自己。”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