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一下转到谢洛生身上,谢洛生有些无措,干巴巴地叫了声,“晚辈见过苏老板。”

苏寒声看看容述,又看看谢洛生,青年干干净净的,一副钟灵毓秀的好相貌。他看得久,谢洛生耳朵都红了,苏寒声心下了然,看着容述,容述坦坦荡荡道:“内子。”

苏寒声:“……”

谢洛生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

他端详着容述,容述脸色苍白,有几分病态,可眉宇间的神态不似病重将死之人,一颗心也放了回去。苏寒声目光转到谢洛生身上,嘴角也带了几分笑,点头道:“是个好孩子。”

他身上穿着长袍,腰上悬了块玉,索性摘了下来拿给谢洛生,道:“今日来得及,这个玉佩就当是师父给你的见面礼了。”

玉是羊脂白玉,成色极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谢洛生愣了愣,容述道:“收着吧。”

谢洛生这才双手接了过去,道:“谢谢苏老板。”

苏寒声笑道:“叫什么苏老板,和毓青一样,叫我师父就好了。”

“这小子,也不早些和我说。”

谢洛生抿嘴笑了笑,叫道:“师父。”

容述道:“本来想年前带着洛生去见师父的。”

提到年前,几人都顿了顿,没有再说什么,苏寒声看着容述,说:“你这个病怎么回事?真不要紧?”

容述:“不要紧。”

苏寒声松了口气,“那便好。”

容述看着苏寒声鬓边的白发,苏寒声老了许多,他低声说:“让师父担心了。”

苏寒声摇了摇头,“你们都没有事就是顶好的事了。”

几人聊了许久,吃过饭,容述和谢洛生将苏寒声送出容公馆。天已经回暖了,花圃里的花开得极好,极尽妍丽。

苏寒声叮嘱道:“是药三分毒,不论你弄的什么药,还是要当心些。”

容述说:“我晓得,师父,洛生是医生,有他在你不用担心。”

谢洛生也道:“师父不用担心,我会看着的。”

苏寒声满意地笑笑,他看着容述,自己这个徒弟,本是最无情的人,如今竟多了几分寻常人的烟火气。他心里有些感叹,半晌,道:“毓青,以后还登台吗?”

容述一怔,看着苏寒声,他已经许久没有登台了,可即便是不唱戏,身体好时也会吊吊嗓子,不将功课落下,京戏已经融入了他的骨子里。

容述看着苏寒声的眼睛,轻轻一笑,道:“唱,等战争结束了。”

苏寒声抬手拍了拍容述的肩膀,想起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看着谢洛生,说:“洛生,毓青脾气不好,你多包涵。”

“要是他欺负你,你同我讲,我虽然老了,可还拿得动竹条”

谢洛生眉眼带笑,轻声道:“谢谢师父。”

果然不出容述所料,入夏时,日本人当真来了容公馆,还是当年去喜悦楼的两个日本人。

入了夏,容述不再那般畏寒,可依旧病恹恹的,旁人依旧换了薄衫,他身上依旧穿着长袖。他们来时,容述正在花房里种花,以前容述鲜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如今无所事事,反倒闲了。

容述栽了几株玫瑰,养得精细,依旧冒了花苞,再将养些时日就能绽放了。

容述满手都是泥泞,他这些时日清瘦了许多,撑着有些宽大的衣服,显得病骨羸弱。他就着水一边清洗手指,听着日本人的来意,竟还未死心,想请他唱堂会。

当中一个叫石田的,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有些斯文气。容述看了一眼,却从他的站姿和虎口枪茧猜出对方大抵也是军人。

春迎替他舀了清水,水有些凉,淌过白皙修长的指缝,他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