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堪堪爬出烧起来的铺子大门,可疼得厉害,哀嚎着身子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血水汩汩地流淌,满地都是鲜红的血。

噩梦一般,可这不是梦,这是血淋淋的现实。

容述想,这是沪城。

容述垂下眼睛,看向怀里的孩子,他哭得撕心裂肺,容述脑子里都隐隐作痛起来了。他将怀里的孩子藏在安全的角落,目光一转,就看见了谢洛生,他正跪在地上用力推开一块重石,底下压着一个妇人。

容述几步走过去同谢洛生将那块沉重的石头,妇人后背都是血,谢洛生手上也都是血灰,他顾不得许多,草草地包扎了她的伤就又一头扎入了这再真实不过的人间地狱。

一个男人是被谢洛生从爆炸的残骸底下拉出来的,男人头破血流,脸都似乎被削去了一半,口中不断吐着血,说:“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别死……不会死的,”谢洛生声音哽咽,手都抖了,全不知该怎么去止他的血,不过须臾,男人断了呼吸。

谢洛生脸变得惨白惨白的。

容述摸了摸谢洛生的脸颊,他扶着谢洛生,想将他抱起来,陡然后背一寒,灰蓝色的瞳孔里,只见一颗炸弹如流星似的直直坠下,砸入了摇摇欲坠的酒楼。

谢洛生眼睛大睁,不及多想,猛地一个扑倒容述将人压在身下,紧紧将他护着,刹那间,爆炸声四起,热浪如火舌肆虐了连片的房屋。

群~607~985~189?整理.2022?02?05 00:0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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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坍塌了,多诺米骨牌效应似的,碎石残垣飞入周遭的房屋,整条街都毁了。

爆炸的余波震得容述眼前发黑,耳中嗡嗡作响,他吃力地睁开眼睛,就发现谢洛生在他怀里。他闭着眼睛,脸上有血迹,衬得面色极其苍白,容述呼吸窒了窒,莫大的恐慌瞬间侵袭了心脏,浑身都凉了一瞬。

他手都隐隐发抖,碰了碰谢洛生,才发觉他不过是昏了过去。容述一颗心落了回去,他挣扎着一手抱紧谢洛生从废墟底下爬了出去,几步开外不知是谁家的房梁飞了出来,烧着了,火光里都透着血腥气。

街上都是尸体和受伤哀嚎的百姓,被炸死的,危急之下活生生被踩踏死的,被废墟压死的,数不胜数,血水汩汩淌着,在烈日下显得越发浓郁。容述怔怔地看着,突然发觉掌心是湿的,他一看,手心竟都是黏腻的血。容述心头重重一跳,几乎不敢去摸谢洛生的后背,他看了眼,脸色都变了,谢洛生背上都是血。

容述拍了拍谢洛生的脸颊,“洛生,洛生,醒醒。”

半晌,谢洛生眼睫毛颤了颤,眼中映出容述狼狈的面容,“……容叔叔。”

容述轻声说:“乖,我带你去医院。”

谢洛生闭了闭眼,浑身的痛觉仿佛都在顷刻间苏醒了,撕裂一般,叫嚣着,催促着他睡过去,昏迷前的种种景象也挤入了脑海中。谢洛生脸色愈白,抬头想看,眼前一黑,容述遮住了他的眼睛,哑声道:“别看了。”

容述背起谢洛生,抬腿走了两步,方觉出腿疼得厉害,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裤管已经被濡湿了,大抵腿上砸下来的利物划伤了。二人都没有说话,容述艰难地背着谢洛生,走过处,有他们的血,也有地上尸体的。

飞机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突袭轰炸,是挑衅示威,也切断了沪城的火车站出口。

好在没有走多久,容述就看见了匆匆赶来的巡捕,还有驻守在沪城内的军队。

容述心头一松。

严桁一眼就看到了容述,几乎不敢认,“……容老板?”

他见二人都狼狈着,赶忙吩咐人去把车开过来,一边叫来医生,这一片都遭了轰炸,医生是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