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述手指沾染了黏腻的鲜血,杀红了眼,匕首利落地抹了一个人的脖子,余光陡然瞥见谢洛生被人摁在地上,一把刀攥在男人手中,几乎就要刺下去,心口陡然发凉,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
谢洛生正吃力地抓着对方的手臂,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听见几步外有人倒下的声音,鲜血溅出的声音,交织着,逼得他要喘不过气。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谢洛生一个用力将男人掀下去,抓住了匕首将将捅下去,背上却冷不丁地挨了一记,谢洛生脚下踉跄了两步,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被撞在了墙上。
刀尖逼近,谢洛生头晕目眩却提不起力气闪躲,他眼睁睁地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突然,那男人身体一僵,生生倒了下去。
谢洛生就看见了容述。
容述赤着脚,旗袍也坏了,狼狈不堪,却透着股子说不出的狠戾,他没什么表情地踢开了背心插着匕首的尸体,慢慢朝谢洛生走了过来。刹那间,谢洛生狠狠地松了口气,冰冷的身体一点一点回温,直到容述朝他伸出手,整个人才似活了。
容述的手是猩红的,白的手,红的血,分外刺目。谢洛生重重地喘了一声,用力攥紧了容述微凉的手掌。
满地血腥狼藉。
群~607~985~189?整理.2022?02?05 00: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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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尖锐枪响撕裂了夜的静谧,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谢洛生攥紧掌心的手,一路奔逃。身后枪林弹雨不容人喘息,步步紧逼,突然,谢洛生脚下踉跄了一步,手中攥紧的指头颤了下,他抬起头,就看见了容述,容述脸色苍白,胸口绽开了血花,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谢洛生瞳孔颤了颤,遍体生寒,他怔怔地看着,想叫出声,可嗓子却像被人掐住了,任他如何用力都发不出声音。
“容述……”谢洛生不住地发抖,冷极了似的,伸手想碰容述却又不敢碰,他腿一软,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谢洛生醒了。
他腾地坐起身,脸色苍白,急促地喘息着,失焦的瞳孔过了半晌才映出容述的身影。容述正看着他,皱紧眉毛,有几分担忧,一只手还握着谢洛生的手臂。谢洛生茫然地看了眼四周,这是在容公馆,容述的卧室,容述谢洛生迟缓地将目光移向他,哑着嗓子叫了声,“容叔叔。”
容述搓了搓他被汗水浸湿的微凉手掌,“嗯?”
“做噩梦了?”
谢洛生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容述还要说话,谢洛生已经用力地抱住了他。谢洛生双臂抱得紧,心有余悸一般,身体都在隐隐发颤,容述顿了顿,一颗心也教他抱住了似的,抬手轻轻拍着谢洛生的后背,说:“别怕。”
梦中容述中枪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无异于一场缓慢的凌迟,谢洛生狠狠闭了闭眼,箍得更紧,恨不能将他嵌入自己身体里。他将脸挨着容述的脖颈,脸颊,所触碰的皮肤是温热的,谢洛生飞快跳动的心脏才慢了下来,“容叔叔。”
青年声音低,容述听着,几乎以为谢洛生要哭出来了。他捏着谢洛生的后颈,偏头吻了吻他的眼睛,又亲他的鼻尖,慢慢地贴上了嘴唇,哄小孩儿似的说:“做了什么梦,把我们洛生都吓得掉金豆豆了?”
谢洛生看着容述,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他不想再提那个梦,咕哝道:“我才没有哭,就是一时魇住了。”
容述笑了笑,见他状态好些了,放开谢洛生去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梦而已,当不得真。”
谢洛生不说,容述一想就知道他梦见了什么。离遇上枪击那日已经过去了三天,秦忠挨了一枪,所幸不致命,抢救了一天保住了命,谢洛生和容述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