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耳山峰上有峰,谷下有谷。夜里凉风凛冽,割得人眼珠干涩,乔奉天咽了口唾沫润了润枯涸的喉咙眼儿,一张口就灌了一嘴刀片似的寒气。
“什么?”乔梁偏着点头,兼留神着车下并不平坦的山路,“说什么?听不清。”
“我说――小五子的上小学的事儿你别急。”
“我什么急?”
“大爷的!”气得乔奉天捧着他哥的颈子就往后一顿猛掰。
“哎别乱动……”
“我说!小五子!升小学的事儿!别急!我找着利大附小的主任啦!给赞助费就行!”
这回听是清楚了,车也出溜进了个隐秘的沟沟壑壑里,两人跟着车身颠簸着向上一蹦。
小五子是乔善知。乔梁的儿子,林双玉的宝贝大孙子,乔奉天的亲侄子。一家人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疙瘩。
“小五子”其实取得没什么特别含义。
“五”通“福”,彩头好,林双玉又蔑视国家生计政策,巴巴盼着夫妻俩生五个大胖小子,索性就这么直接拿“五”做了乖孙乳名儿。可谁知道乔梁二崽的种还没给播进她媳妇儿的一亩土呢,人就拍拍屁股,卷铺盖跟人跑路了。
钱是一毛没拿走,本来也没存几个子儿。儿子也撒手不要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