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
乔奉天看郑斯琦弓腰,把手里的黄菊平放在了墓碑前。
“帅么?”郑斯琦直起身,似笑非笑地看他。
乔奉天又瞧了眼碑上的遗照,捧场地点头,“很帅。”
“这答案不标准。”
乔奉天无奈地摸了摸齐短的发梢,“很帅,但没你帅。”
“满分。”郑斯琦打了个响指,比了比墓碑,“他是我大学室友。”
话说的平平淡淡,一点儿正死生相隔的哀戚悲怆,根本就是酒席饭见的一次惯常的交际引荐,下一秒就要端着就酒杯上前“叮铃”地清脆碰一个,道一句“幸会幸会”。
马上上火车了!火车上没wifi,大概明天十一点出下半部分,抱歉抱歉!
郑斯琦的印象里,季寅那个人泛善可陈,话少沉默。太过谨谨自守,想给自己竖了一道防着什么的高墙,既不主动出来,也不轻易让外人进,于是轻易地格格不入,显得不合群了。
大学里的不合群要比初高中的孩子高级很多,却也到不了高级的程度。像知道些了世故,又不够运用的得心应手。班里人表面上对他视而不见,可又做不到真正的忽略无视。明里暗里,更有隐秘地探寻欲,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O?O?@?@窃窃私语,恨不能把人摆开揉粉看个清清楚楚,彻彻底底才好。
大学同寝,郑斯琦其实对谁都不那么上心。口角争执也有,无非锅碗瓢盆,琐细的不能再琐细的杂事儿。可关乎对季寅的冷视,倒像是鲜明一致,同声共气的。
去食堂谁也不会主动提出给他带一份饭,郑斯琦也不会;班群里有了新通知,他给忽视了,谁也不会主动出声提醒,郑斯琦同样也不提;出门时T恤穿反了方向,长方的标签卡在了喉咙下,其他人见了只相识低笑谁也不点破,郑斯琦虽然不笑,但也不说。连人明明在身后不远,也要把门合上,让他自己拿钥匙重新开一次门。
有的时候忽视就是一种变相的排斥与冷视,谁也说不上季寅和别人不同在哪儿,可就是因为感觉到了又说不清明,才觉得烦躁,才觉得讨厌。郑斯琦并非是随波逐流,可也不想做那个唯一与人不同的出头鸟,行为处事与大环境趋同是人之本性,他一直这么辩解似的想。
改变是大二下的那次午夜,季寅唯一一次忘带了寝室钥匙,在门口徘徊良久才悄悄叩门,响了两声就停。
谁也没熟睡,谁也不做声。
相隔了近十分钟,长久到以为他就这么敲了两下就放弃了之后,才又“笃笃”叩了两声。
屋内依旧不响,两个翻身揽了揽滑下肚皮的夏凉被,一个塞紧了耳里的耳机,郑斯琦则又低头翻了一页书,权当两声聒噪的蝉鸣。
“我觉得你最后会开。”乔奉天突然出声。
郑斯琦听了笑起来,“这么笃定?”
“恩。”乔奉天点头。
郑斯琦纯粹是被那有气无力,拘谨小心有断断续续,活像三天没吃饭似的敲门声给惹烦了。他“啪”一声合了书,下床套上了拖鞋。上铺一个听了动静立刻伸头在背后想阻似的轻轻“哎”了一句,郑斯琦没理,自顾自上前开了门锁,皱着眉头拉开了房门,走廊光亮,不自觉眯了一下眼。
“这么晚去哪儿了?”
季寅耳朵里塞着不离身的耳机,摆了“对不起”地嘴型却又没说出口,讶异地抬头看了郑斯琦一眼,显然不信他这一句关切成分并没有多少的询问。
郑斯琦这才发现他是传说中的扫帚眉,眼瞳明净清亮,并非有层层叠叠似的愁绪。
“下次别那么晚。”
没等对方回答,郑斯琦就留开门缝转身回去了睡了,上床熄了台灯过后半晌,才得听一句模糊不清“恩”。那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