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机飞速转动,嗡鸣声响起。

一脚油门,宋琰把车开出了重影,远远地甩开了那束凋零的高山红玫瑰。

家里的保姆看她高高兴兴地捧着花出门,这会儿黑着脸回家,心想大事不妙。

她不敢问好,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恭敬低头,直到二楼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

宋琰把自己关进了书房,没有开灯。

从最底下的抽屉取出烟和打火机。

”咔嚓”,一束淡蓝色的小火苗从手边蹿起,叼着烟凑近,就着朦胧的月色点燃了香烟。

烟丝燃烧,随后传出了烈性尼古丁的味道。

“啪嗒”一声,打火机被丢在了厚重的檀木桌上。

深吸,尼古丁沉下肺叶,浸入血液,压制着躁动不安的情绪。

吐出烟雾,朦朦胧胧地掩住了眼。

一根烟下去,情绪非但没被压下去,反倒愈发汹涌。

躁动着,叫嚣着,似要突破躯壳,如山洪般大爆发。

长长的烟灰从颤抖的指尖抖落,落在她黑色的长裙上,星星点点。

“咔嚓、咔嚓”

点了两次火才点着。

越细想,情绪越是汹涌。

太可笑了,简直是难以启齿的羞辱。

一根接着一根,很快烟盒便瘪了下去,陶瓷杯里塞满了烟屁股,未开窗透气的书房乌烟瘴气。

宋琰浸在烟雾里,像一座黑沉沉的山。

“咔嗒-咳咳-啪嗒-”

孟生按下门把手,推门而入。

扑面而来的烟雾呛得他以为书房着了火,直到顺势按下墙上的开关,就着光亮看到了浓烟后巍然不动的宋琰。

“吓我一跳,你在书房怎么不开灯?”

说话这档口就又被烟给呛着了,闷闷地咳了好几声,抬起手挥着面前的烟。

“没什么。”

声音被烟熏透了,沙哑粗粝。

啧,得是抽了多少。

“心情不好啊?小张说你捧着花出门的,约会泡汤了?”

孟生语气里有些揶揄又有些酸味,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能喜欢上一个什么人,简直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小张话太多,让宋琰本就糟糕的心情变得更差了,她想等会就通知让人以后别来了,入职培训不过关,竟然连嘴都把不住。

回趟家更糟心了,还不如就在车里等结果。

宋琰这会儿不想见人,即便是她的战略合作伙伴。

夹着烟的手随意挥了挥,“你先出去吧,让我自己待会儿。”

“好吧,那你悠着点。”

孟生退去出,顺手关上了门。

和宋琰在同一个大院里长大,他自诩已是淡漠无情,可要和宋琰比,他还差了点,宋琰这人简直没人性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这会儿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是太让他好奇了,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把宋琰弄成这副模样。

11:59。

邮箱传出了提示音。

宋琰终于等来了她要的东西,可她却没有立即去查看,而是静静地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被擦试得锃亮的玻璃上映着她模糊的身影,看不到的细节处是她爬上狰狞红血丝的眼球,愈发苍白的唇色以及被烟草熏黄的指尖。

以往粉润的指甲失去了光泽,黯淡无光,正如她的脸色一般憔悴。

直到慢慢攀爬的火舔了一下她的指尖,她才被烫得回了神,甩手将残烟丢进了陶瓷杯。

燃着的烟草遇着水,发出苟延残喘的”嗞啦”声响,随后一小缕灰黑的烟蹿了出来。

封闭书房里的烟味浓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