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想那么远。
但是他知道,谢司不会同意的。
所以,那几支营养剂,是卑劣的他,从谢司手里骗来的东西,是谢司给过他的为数不多的东西里,唯一能留住的。
谢司给过他炙热且毫无保留的爱和信任,给过他无上的欢愉,给过他疼痛,给过他绝望和歉疚,还有,这几支盒子。
这些盒子在百年内都不会腐化,只要他收藏的好,就可以留住至少一样东西。
所以东西不见了,伊斯曼几乎要发疯,死命隔着布咬嘴唇,把下面的唇瓣咬得殷红,从出门那天开始回忆,想知道自已到底把东西落在了哪里。
但是越想越心慌。
他来的时候明明还检查过,坐在口袋里,但是现在口袋里却已经感觉不到那几支盒子碰撞挤压的声音。
明明从来没有丢弃的印象,但事实却摆在他的面前。
找不到了,找不回来了。
如果他丢的是贵重物品,虫发现还有可能会寻找失主,还给他。
但那只是营养剂盒子,喝完就会被丢掉,谁知道被丢在了哪里?
空虚的恐慌感在他身上反复缠绕,最后捆住了他的脖子,让他难以呼吸。
谢司回来时,路过棚子时,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低声的啜泣。
一声又一声。
“咋了这是?昨天也没见你哭,反射弧这么长?”
谢司走进去,发现伊斯曼的脸贴着地板,地面已经被洇出了一小块水痕。
伊斯曼抬起头,啜泣的声音还有点哑,立马就被压了下去,目光沉沉地落下来,泛着水光的眼睛接受着谢司的审视。
“说话。”
谢司不是很耐烦站在这里。
他也不知道自已犯的什么毛病,在开会的时候急着想回来,心底下是有五百只猫在抓挠,回来之后却又什么也不想做。
可能只是累的。
伊斯曼见自已终于得了个说话的机会,也不管自已嘴里含着的满是口水的布,急得连声音都带了哭腔。
“可以…咳咳……可以给我一支营养剂吗?什么样的都行。”
谢司听得直皱眉,把那块布从他嘴里拽出来。
反手就丢了。
然后看着手里沾上的口水,直皱眉。
伊斯曼正在朝他卖可怜。
如果以前这个时候,他肯定会调笑着说两句烧的:“又不是没吃过,怎么会嫌弃成这样?再尝尝?”
谢司这么想着,火气立刻就上来了,把手上湿润的感觉擦在伊斯曼脸上。
伊斯曼没有动。
甚至因为他的触碰而显得有些激动,克制着想往他手上贴,哭过的眼睛里带着小心翼翼。
谢司立马把他拍开。
伸手从抽屉里取出营养剂。
想起他自已喝不了,于是把绑着伊斯曼双手的绳子给解开。
伊斯曼慢慢活动着手腕,鼻音重重的:“谢谢。”
“谢谁?”
谢司把绳子放在一边,目光没有落在他那红了一圈的手腕上,有意无意的盯着手中的营养剂。
是他平时喝的。
每日有份额,只不过他隔三差五的就跑到赫拉斯那边去蹭饭,所以有多的给伊斯曼一支也无伤大雅。
但伊斯曼必须摆正他的态度。
伊斯曼愣了一下,眼里逐渐氤氲起一层薄雾。
但还是盯着谢司看,把唇越咬越紧。
“说话。”谢司的语气重了几分,带着点初具规模的上位者的威压,在平时也是能镇得住军雌们的,此刻更是冲着伊斯曼一个虫去了。
有点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