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擦干手,回到桌边:“不回,除夕那天我的班。”
鹿饮溪在她身边坐下:“我记得是白班,晚上也不回你父母那儿去吗?大年三十也不回吗?”
“不回。”
“你父母不会怪你吗?会不会叫保镖把你抓回去。”
简清盛了半碗饭:“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和电视剧。”
说的她们俩跟私奔似的。
鹿饮溪拿亮晶晶的眼神看着简清,就差没长一条尾巴出来,疯狂晃动。
她左手撑着脸,感慨说:“很多年没有人陪我一块过年了。”
10岁以前的年味最浓,乡下喜欢一大伙人聚在一块过年,小孩追逐玩闹,放炮放烟火,大人杀鸡宰猪,一个大圆桌能坐满十来个人,从初一到十五,四处走亲访友。那年头大伙日子过得苦,小孩也没什么压岁钱,多往兜里塞些饼干糖果就很心满意足了。
10岁以后,她随母亲顾明玉到了市里,住在医院的家属楼,医院里可不敢放炮,医护人员倒会比平常少些严肃,多几分喜气。每年除夕,顾明玉很少回家,几乎都是对面的邻居看她可怜,把她抱进自己家里一块吃年夜饭。
20岁后,她彻底与顾明玉断了联系,哪怕后来有了经纪人、助理、朋友,她也觉得他们有各自的家庭生活,不好融入,不方便打扰,就自己一个人在家随便包点饺子吃。
简清嗯了一声,专心吃鱼,不多问。
她也有很多年,没人陪着一块过年。
今年,有人陪了。
*
夜晚,简清捏着口袋里的首饰盒,迟迟没有送出手。
她把首饰盒掏出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想等鹿饮溪明早起来自己发现拿起来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