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怜的纸风筝。
马文不知道她之后会怎么样。
但这事其实也轮不上他来关心:正如护士之前说过的(这么一看,这位护士确实普及过很多有用没用的事情),副本里的一切本质上和病人们无关。他们进入小世界,帮助丰富它的真实,却无法真正插手其中人物的命运。
马文叹了口气,看看麻花辫,又看看Tang。
那个年轻人仍然紧贴在连接墙后站立,在走廊明亮的灯光下,他有一瞬间犹如站在电影巨幕的正前,身体被强烈的光线化为黑影。和其他所有墙中人一样,Tang穿着十九世纪款式的衬衫和长裤,衣衫宽大,在光幕下透亮,更显得里面的人身体瘦削、脱离真实。
前一秒他还在那里,但随即这个人仿佛在飘荡,在走廊口闪现一下,彻底不见了。
马文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Tang一定是追上特德他们走了。
他又花了一小会儿来犹豫自己是否应该跟上,最后得出结论:他跟上并没有什么意义。
而他随即就意识到了如此选择的处境,即在这个狭窄空间中,自己又被迫和那个麻花辫女人待在了一起。
马文忽视她,看向外面。
家主脸色相当难看,猛烈地咳嗽着,牧师紧紧跟在他身边,心有余悸地看向特德离去的方向。伴随他的是一系列短而模糊的追问,例如“特德要做什么”,“她还会被放出来吗”,“她是不是个疯子”之类。
两人随即一起离开。
只剩下厨娘神色惶惶,徘徊不去。
不管外面如何混乱,对于墙中众人来讲,眼前的事情最起码基本翻篇了。
麻花辫大出一口气,急切地说:
“等卢克和家主一说,其他人出动,肯定能抓住那个畸形人。”
“对。”马文应付道,但他脑海里迅速闪过牧师的反应,忽然不确定起来:“……前提是,他要和家主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