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们并不总做名誉的事。”卢克翻了一页,继续读道:“大家都在暗地里做。害怕是没用的, 我们能做的只有藏好, 不被发现, 那不就没事了吗?”
而唐思烬倏地再度看向墙纸。
它真的在动!
并不是无规律的抖动。在他目光落及之处, 相框正后方的部分墙纸略有凸起,花卉图案在受光角度的变换下深深浅浅。
墙纸鼓起的部分簌簌颤动,由地面至等人身高度,形状逐渐人形,组成五官。
唐思烬凝视它,莫名感觉那轮廓有点眼熟,有点像是……
又一个娄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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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又试了一次去看台词纸卷,并再一次以失败告终。
他们怎么不去死呢。他百无聊赖地想。
马文其实没必要再去看台词,因为雀斑马上就会把所有台词念完,但他就是想找点事干。
雀斑正拿着纸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像被迫参与了一场无实物课本剧。卧房气氛已经恢复至柔情蜜意,女主角天真又好奇地在床边坐下,一条腿搭在床上,手肘在床头柜上支着下巴,问道:
“这背景里是什么?”
“是个骷髅头,我用纸做的,就藏在阴影里面。”
马文再次伸长了脖子去看纸卷,然而雀斑又一个转身,马文只看见了床头柜深处的摆设。
起初他以为那是张画,但定睛一看,发现竟是个栩栩如生的等身鸟雕塑,颜色鲜艳,和周遭环境丝毫不搭。
他很迷惑,想不出来,便转开眼去。
从这个角度,马文发现那个冷冷清清的年轻人又开始看墙了。
另一边,格温德琳吃惊道:
“你故意摆在那里的?你拍它做什么!”
马文一心二用。
他一边听台词,一边暗中观察唯一不显得那么讨厌的同伴。
那年轻人很冷似的,手臂一直紧紧抱在一起,现在却缓缓松开,下巴微微抬起,梦游般往墙边走了两步,又将手慢慢贴上了面前的墙纸。
他手指非常细,五指伸开,白皙手背上,蓝色血管宛如淤伤。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人身上自带一种神秘又阴森的气质,比真鬼格温德琳还令人不安。
“因为这也是暗示……”雀斑声情并茂地读道,“momento mori,死兆【1】。”
好好一句话被他念的更像课本剧了。
马文感到无趣,继续小心关注那个墙边人。
对方手在墙纸上停顿片刻,缓缓滑落,最后恢复了抱臂的姿势,却并没有走,蹙着眉,仍盯着那堵墙。
“你到底在看什么呢?”马文忍不住小声问,“钟吗?”
没有回音。
格温德琳犹豫不决的细嗓音响起:“我不明白。”
“我想,其实肖像本身就是一种死兆,一个骷髅只是让这意味更加明显。凡人终死,甚至世间万物。只要活着,世间就在一点一滴逝去。我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上一秒的我们已经死去了,随后每一秒都是如此。它在提醒我们,不要忘记,我们终将步入死亡。”
年轻人肩膀突然很轻微地一抖,看向马文:“什么?”
马文原本已经不指望对方理他,也是一愣:“什么?”
格温德琳偏着头:“那什么是不死的?”
“哦,”马文回过神了,“算了。我问……你叫什么。”
年轻人齿尖咬住一点下唇,又松开:“Tang.”
听上去是个中国人。
马文问道:“墙上有什么?”
开口说话之后,Tang显得平易近人许多,但当他重新转向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