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唐思烬知道他是什么，或许会当他是真正的水妖，从水里爬出来的鬼。

一阵胡思乱想后，他们抵达拐角。

这里需要再查验一下。

他往后碰碰手肘，娄思源就停下了。唐思烬在拐角后的门上按了下，心想假如自己的估算无误，按照先前的规律，他们应当已经进入了九月。

然而出乎意料：

【十二月一日】

【3/12】

十二月？

唐思烬立刻决定继续往前探路。

娄思源还没抬手，他已经先在黑暗里找到了他，主动扯住了对方的袖子，要沿着走廊继续前行。此时唐思烬已经想通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缝隙人已经盯上了自己，无法轻易摆脱。

那就随他好了。

再怎么样，也不会……

唐思烬突然听见旁边人笑了一声。

他猛然回神，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动作已经从单纯的扯袖子变成干脆抱着娄思源一条手臂。这样当然更易受力，然而和自己之前的抗拒反应一对比，就不那么顺理成章了。

唐思烬：“……”

他迅速用空着的手把新产出的便签扔掉，拒绝去想上面写着什么，冷冰冰地说：“不许笑。”

“我没笑。”小丑严肃道，但随即就开始咳嗽，声音和笑一模一样。

两人又走了一阵，路比想象中的短，现在已经到了尽头。唐思烬放开人形拐杖，沿着水泥墙小心翼翼摸索，确认面前也是一面水泥高墙，一条死胡同。

“我们回去。”他轻声说，没再查验两边的房间号，断然折身返回，准确地抓住娄思源手肘。

“非得回去吗？”娄思源却没动，甚至突然问，“我个人不喜欢走回头路。”

“……那我自己走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他迅速改口，把唐思烬的手抓回自己身上：“但我突然想起有几句话还没讲完，所以破个例也没什么。”

“什么话？”

“你什么时候知道山清要杀你的？”

类别O里，NPC的倾向本来不就是在杀人和误导间游荡吗。

笔迹那么巧合，总不至于是无用信息。

唐思烬又不由自主想起山清站在水边，头顶吊索摇晃时问，你是我哥哥吗。时间继续往前，昏暗的室内，众人精疲力尽从轰炸中归来。山清一定是在开口之前就翻出了那封遗书，随后借发起击鼓游戏确认了她想要的答案。

她站在房间另一端，目光笔直而来，宛若幽魂。

而他需要这个里世界。

他也想知道，到了最后，她会做出什么来。

“这么早。”娄思源抱怨道，“那么拙劣的计划。只要你把她撂在火堆边不管，或者拿完药早点回来，或者不上楼，她就没戏唱了。一切会大不一样。”

确实很拙劣。

唐思烬想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现在看不见什么小纸条了：“你是真能读取我的记忆吗？想法？”

“当然不能。我只是很了解你，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这么说吧。”娄思源轻快地叹了口气，“我对你的智商、关注事物时的偏好、还有其他许多零零碎碎的事情很清楚。有了它们，推断出你在不同情况下的反应很简单。就像解方程式一样。但你其实也不是方程式……所以越到以后，准确率反而不会多高了。”

『以后。』

前方出现了接连两扇白光，是之前的十月十一日和八日房间。

“以你的推理。”唐思烬从光源间穿过，“我现在想要做什么？”

“找二月二十九日房间。那是唯一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