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都像在画圈。
“你到底练习什么呢?”她又问了一遍。
“我是停课前两个月才加入诗社的,作诗总差点意思,没有他们的好。”山清的笔尖走走停停,“后来沦陷了,诗社停止运行,正好我可以借此机会赶上来。这样等战后复课,我和大家会在同一水平线上。”
“你比他们年纪都小。”小施抱住膝盖,眼睛发酸,“今年多大了?”
“十四。”
“这么小!”小施一惊,“我们其他人都有十七八,你怎么差这么多?”
山清眼睛看也不看她:“社团本来就是几个学部合起来的,我比他们低几级。”
说话间她已经落下最后一笔,端详几眼,才把快要用完的本子合上,放进属于她的箱子。
小施往里面瞟去。
她看见笔记本、铅笔、闹钟和一沓硬纸板凌乱搁在里面。一张边缘凹凸不平、像被水泡过又晾干的硬纸散在最上方,她看清了上面用绿彩笔画着棵树。
“这是什么?”
山清把箱子扣上了,又摸出蓝色闹钟,确认明早七点的定时器。
“每天都是你定不同的时间吗?”小施问,想起了之前饭点时闹钟的尖鸣。
山清说是。
“你好像,很在乎时间啊秩序啊,这一类的事情。”小施往两手里哈了口气,“为什么?”
“因为不可以失去秩序。”山清放下闹钟,定定地看向小施,白色的冷光在她瞳孔里凝成两个实心的小点,“就像我每天要练习写诗一样。你明白吗?有些事情一旦放掉,就永远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