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1 / 2)

这栋筒子楼的形态特别,从窗口可以看到隔壁拐过来的一个夹角。那扇窗户上百叶窗高悬,里面站着个陌生男孩,十五六岁年纪,高而瘦削,短头发刺刺的竖着。

他们该对这个年龄段很敏感。

“你觉得,这会是另一个学校里的同学吗?”

有可能。

但无论怎样,他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有理由。陌生男孩穿着拖鞋和短裤,背对他们一直往楼下看,静止里透露出阵阵孤寂不安。随后他也拉上了窗帘,这些被窥视者像约定俗成一样,一旦被看见,就遮掩自己。

唐思烬忽地想起来:“玩第二局的时候,你有见过一只狗吗?”

“见过。”娄思源回忆片刻,“然后我心里想着闻玺,结果指了吴心语。”

所以,第二局确实有古怪。

这说明什么?

「轰炸机」是南山清的记忆,「摄影师」是格温德琳的照片集,「剧作家」是珠城女人的裂变赌局。那么在这里,“被设计好”的强烈直觉,是否暗示它也是个嵌套世界?

但那具体又是如何运作的呢。

唐思烬想不清楚,一回头,忽地看见娄思源的鼻梁,下意识摸了摸盘桓其上的小疤痕。在白漆之下,它显得虚弱浅淡,比起伤痕更像一道压痕。

他放下了手。

杯子细细的颈在手里转动,唐思烬把杯沿咬在嘴里,倏地念起另一件事:“我进门的时候,你说庆祝什么?”

娄思源从背后抱着他,把人轻轻摇晃,压着的低声调也晃来晃去:“同居快乐!”

唐思烬脸颊发烫,用手肘轻轻推了一下。

客厅灯光昏黄,他有点口渴,在窗边把杯中水喝光了。光线之下,一点淡淡的烟雾从远处升起,晃得眼前有点重影。

身体也好像在慢慢变沉,他突然一阵心慌,反手抓住了娄思源的衣角。

“滴答。”

像有一柄小锤在头脑里敲了一下,一切幻觉都散去,只有后墙上钟表指向一个整点。

而唐思烬盯着窗户看了两秒,倏地松手,随后几步冲到窗口,确定一切不是幻觉。

因为仅仅一晃神的工夫,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仍然是黑色筒子楼,但边缘线条粗糙,形状歪歪扭扭。雨丝成蓝绿色竖直线条落下,星星一颗一颗浮现于暗蓝色夜空,每一个都颜色亮黄,且拥有五个明确的角。

他惊悚回头,和娄思源对视。

“别怕。”后者平静地说,“至少我们俩没变成儿童画。”

他看起来一如既往地放松,窗外难以理解的变化对他毫无触动,不过想想也是。唐思烬再细细看去,整个筒子楼,包括小秦姐二人的都一片完整的漆黑,只有男孩出现过的窗户里带个白边,是黑黑的一小块正方形悬浮在白底,上面是粗细不一的横线条。

他打开了窗户的门栓,推开玻璃门。

夜风涌入。

雨变小了。

整个世界陷入黑暗,除了他们所在的屋子还保留着真实色彩,就是雨和陌生男孩水彩画般的窗口。雨水像水彩笔的线条般滑落,擦过鬓角时,和真实的雨水一样湿润,只是不知道染没染色。

窗户下面,是一架红色的,笨拙的,轮廓圆润的防火梯。

“你不觉得它上面写着三个字吗。”娄思源伸手指了指。

唐思烬趴在窗户上,转头看他。

娄思源点了三下:“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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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两人之前有什么计划,现在也只能搁置,选择那架据娄思源说显得“特别热情洋溢”的防火梯了。

他们很快行动起来。

有了之前的几番经验,